表小姐踏上前，一把揪住婢女的衣襟，左右开弓噼噼啪啪的十几个耳光就上去了。
直到手掌也感觉有些疼，才松开抓着衣领的手。
似是还没有完全泄愤，又狠狠踹了一脚过去，把婢女踹倒在地上。
甩甩有些泛红的手，一副愤愤模样怒目圆瞪着歪倒短时不能爬起来的婢女。
“下作东西！”
接下来的剧情安排，应该是轮到表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蝉月上前来接。
季安生说完台词，等了好几秒，发现蝉月迟迟没有动静。忍不住想要扭头去看，又碍于导演没有喊停，只能继续保持着原有的样子不动。
“怎么回事！咔！”
导演对前面的表现还是很满意，没有马上喊停。
直到看到场上情况开始不受控制，喊了停让助理上前去看下情况。
视角的关系，季安然其实是正对着蝉月这边的，但是刚才受到一阵拳打脚踢，发髻已经四散开挡住了面部。
愣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对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还是听到导演喊停之后，第一时间打算回头斥责蝉月的季安生首先发现了问题。
蝉月不知道何时倒下的，地上有滩污渍，唇边残留着呕吐物，身体伴随着有不自主的痉挛反应。
大惊失色的季安生“啊”的尖叫起来，下意识的退后几步，掩着唇躲在一旁，只敢试探性的张望，不敢继续靠近。
被尖叫声唤动的季安然一抬头就看到了眼前惊人的一幕。
连忙爬起来冲到蝉月面前，也没时间去管身上扑腾的脏乱和疼痛了，第一时间上前先摸了把脉搏和气息。
万幸，还有气息。
只不过气息已经很微弱，状况非常紧急。
“看上去有点像食物中毒，要马上联系急救中心。”季安然听见身边有人走来，估计着应该是剧组工作人员，就没有抬头，只时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蝉月发间沾到的脏污。
女孩子，毕竟还是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非死不可的时候，那也希望是美丽的样子。
“安然，您的助理好像也出问题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
工作人员的话让她慌了神，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起的太猛一下没注意险些再次跌倒。
“看上去好像和这边情况差不多，已经联系了急救中心那边，估计着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
他扶稳季安然，告诉她现在的大致情形。
“这边我先看着，您过去看看您的助理吧。”
工作人员看着已经有些慌乱无措的季安然，劝她先去看看自己助理。
心里惦念着小云朵的季安然也是没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冲去场边。
此时，场外已经乱成了一片。
第一第二辆救护车鸣着笛停在场边，把几个症状最严重的先行抬上车。云朵就是其中一个。
季安然自是要陪着一起去的，也不忘和李导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几位导演都也在指示工作人员们四散开控制好场面，把人员都集中到一处。
老道的副导演看情况不太对劲，联系了急救之后也马上拨通了报警电话。
在应对及时的控制下，并没有造成过大的骚乱。
只是近距离接触的几人，包括季安生在内，亲眼目睹到了场景后有些受惊。被单独安排到了一个空闲休息室内。
季安生从小到大可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演戏也都是甜剧居多，就从来没经历过有人那么大刺刺的倒在身前，还疑似是被毒害的状况。
她攥紧手中的茶杯，也顾不得冒着热气的茶水烫手，只想籍此能让自己能感觉到一些温暖。
旁的几人多是演员身边的助理们，家境都不算阔绰，见过不少世间疾苦的普通人，反倒是接受能力更为强一些。
除了刚开始的一阵慌乱无措，在休息室安置下来之后都已经缓了过来。
几人扎堆着窃窃私语，开始讨论起了刚才发生的情形。
“听说这次不少人中招，不光急救车来了，连警察都叫来了呢！”
“对啊对啊，我听说女一号身边那个助理也被救护车拉走了，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何止啊，听说那个演女二号身边受宠丫鬟的那个小网红，在拍着戏呢直接倒地上抽抽起来了！”
“啊？那么夸张吗，我们王姐就是说头昏想吐，开始以为是中了暑气，后来发现好多人有症状才一起被带走的……”
“真的呀，下一场不是我们刘哥的戏嘛，让我去和副导确定细节来着，我刚走到场边就看见了，突然就吐了一地扑通倒下来，像羊癫疯一样抽搐，可把我吓坏了！”
“蛤？那当时场上的人不是更要吓死掉了啊……”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不停的钻进季安生的耳朵，在她的脑袋里汇聚成嗡嗡声环绕着。
她根本听不清别人在说些什么，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茶杯，始终无法从惊吓中挣脱出来。
刘哥身边的助理刚说完，正好发现了形单影只瑟缩在角落沙发上的季安生。
对着身边那群人摆了摆手，朝着季安生的方向微微一点，努了努嘴，刻意压低了音量。
“季安生……就是那个演表小姐的，那个网红就在她身边倒下的。”
一群人的目光唰的齐聚了过去，各种探究、可怜、幸灾乐祸、感叹……形神迥异。
“听说当时季安然也在场啊？就那个女一。”
有人拍了拍刘哥的助理问道。
“对，那俩对手戏来着。刚演到扇巴掌那段，直接后面嘎嘣倒了个人……啧啧啧，不晓得这段要不要重拍，重拍的话又要挨一顿耳光了！”
刘哥助理感叹着。
“你们是不知道，那巴掌扇的可猛了！是真下了狠手的！”
“啊？真的吗？女演员这类戏不都是听着吓人实际上没那么重手吗？”
“当然是真的，我见过那么多对戏的，怎么会分辨不出来！绝对是真扇耳光来着。也不知道什么愁什么怨……”
说完，她咂咂嘴摇着脑袋叹息了一声，见过对掐的，头回见到掐的那么明目张胆的。
抬眼又望了望角落，季安生已经把整个人蜷了起来窝在单身沙发里，轻微颤抖着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刚才那个张牙舞爪的狠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