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闻礼走后,包厢离陷入一片寂静,季南烟起初下意识想起身去追,可最初却硬生生顿住了。她呆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剧烈。从出生到现在,她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无法顺利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季南烟很少感到害怕或者怀疑自己,但她现在有些动摇了,这些天,从遇到南谙开始就频频出现意外状况,先是她施放能力的时候南谙仿佛有所觉察,但现在他父亲直接能够抵御和分辨了。
这家人是她的克星吗?
但季南烟现在还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南闻礼的问题。
正当她站在原地平复心情,理清思路的时候,许久未说话的沈润生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季南烟深吸口气,不得不转过头勇敢面对自己这单生意的金主。
奇怪的是,沈润生脸上并无愠色,甚至有些玩味,像是发现了时候有趣的事情。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看来这大名鼎鼎的偷心盗也有失手的时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听出他话中的反讽意味,季南烟虽然羞恼,但却没有立场反驳,只得仍昂起头露出笑容:“抱歉,这确实是我的失误,我会尽快查清这次失误的缘由,然后做出相应的弥补,事不办成,我不收钱。”
七万啊......
季南烟开口做出保障的时候心都在滴血,但她很快坚定下来,心一横:她季南烟这次一定要把这单生意办成,她不想失手,也不会失手!
沈润生仍旧是一副不羞不恼的淡然模样,他看着季南烟美艳的面庞,彬彬有礼,露出一个精致的微笑,微微欠身:“好,我拭目以待。”
说完,他低头理了理脖颈间略微送了的领带,不徐不疾地走出包厢。
季南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将斯文发挥到了极致的男子,很难不叫人印象深刻。
从下午茶餐厅里出来之后,季南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心情烦乱,不断回忆着刚才失手的一幕。她认真分析南闻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也许是闻到味道的时候就起了疑心,再然后,季南烟回忆起银丝线缠绕上南闻礼手指的时候,他的手暗自握成拳的细节。
是了,那个时候他大概就发现了吧,居然还能不动声色地和他们聊那么久,大概是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情况,感受到更多信息。
这人城府很深,也沉得住气。
季南烟叹了口气,她打出手机,翻着通讯录,然后手指悬在一个备注着“顾桃缘”的电话号码上方:
这个时候,要不要找师父问问呢?
毕竟,她对这样的事可谓是毫无经验。
犹豫了两三分钟,季南烟拨通了电话,她等了很久,师父顾桃缘才接起电话。而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异常嘈杂混合着吼叫、哀叹和键盘的声响,季南烟板着脸默默把电话拿开了些,为了避免自己的耳朵受到攻击。
“干什么啊!崽崽,我搁这儿打游戏呢!!”顾桃缘近乎嘶吼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季南烟的面色更阴沉了。
可顾桃缘完全没意识到她这边的情况,依旧自顾自的酣战:“哎!卢西奥放大啊!你大留着过年吗!我们都残血了!”
又等了五秒,顾桃缘依旧没有理她,只是骂骂咧咧地训斥着队友。
于是季南烟便默默把电话挂了,咬牙切齿地把她师父在心中骂上一通:这么多年了,这女人关键时候还是这么不靠谱,早知道就不该给她打电话!
骂完之后,季南烟在街上闲逛的步伐逐渐满了下来,最后他停在街角一家想便利店旁,举目看向来往熙攘的人群,明丽地脸上燃了一层淡淡的寥落,使整个人的面貌都变得柔和起来,让人怜爱。
已经快要入冬,她在的这地方就属冬天的气候最不好,湿冷,但却不下雪,就像现在这样,天灰蒙蒙的,寒风进入骨髓,白天早早便隐没了,街上的人群都裹紧衣裳,低着头,匆匆赶路。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那些事情,季南烟心头涌起丁点无助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几乎伴随了她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刚开始的那段时光,大概至今还没有根除,在这样的特定情况下又钻出来侵扰她。
季南烟正少有的多愁善感之时,忽然便接到一个电话,她飞快拿起手机,以为是顾桃缘回给她的,没想到却是陈施然。
那也不错,至少可以把她从糟糕的心情中解救出来。
她接起电话,顾桃缘元气满满的声音立马传来:“南烟!晚上喝酒吗?!我约了秦瓷。”
本来南烟是打算晚上回宿舍好好准备一下口译资料的,但她刚说出一个“不”字。
陈施然就立马打断她:“来嘛!顺便我也去物色一个新的好男人,让你帮我促成一下。”
这么热情,季南烟一时间动摇了,也罢今天这种情况,也不适合看书,于是她莞尔一笑,回到:“好啊,地址发我,我回去换个衣服就来。”
晚上10点,清吧内,季南烟、陈施然和秦瓷三人坐在最角落的桌上喝酒,玩大话骰子。
游戏玩了整整六把,之前有三把事秦瓷喝的,另外三把是季南烟喝的,陈施然从头到尾还没喝过。第七把开始,陈施然先喊,她兴致高涨,笑嘻嘻的大声喊:“五个四!”
轮到季南烟,她还在转着酒杯发呆,陈施然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她才回过神来,懒洋洋地说了声:“开。”
陈施然和秦瓷面面相觑,这也太草率,起码要喊到六和七再开胜算会大些。
但季南烟都这么发话了,她们就都把罩在骰子上的杯子拿开,秦瓷数了数,总共有七个四。陈施然嚷嚷道:“南烟啊,你怎么想的,五个四就敢叫开,我一个人就有三个四,我就不信你们没有四。”
秦瓷比较冷静,她看这季南烟愿赌服输地喝了酒,心中有些奇怪,凑上前问:“你今天是不是有些事啊,怎么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