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字条看了看,是几个数字,应该是密码,还有一段留言“一西,我知道你嫌弃我的钱脏,可是,除了钱我什么也没有,我真的希望你可以过的很好。”
我不知道自已心里是什么滋味,却想把手中的银行卡给折断,狠狠的扔进河里,可是最终我没有这么做,我将卡放进口袋里,等有机会还给林希,我想亲自告诉她“过得好或不好,和钱没什么关系。”
我讨厌她用她自已的价值观来套用在我身上。
看到我的模样,罗哥叹了一口气,道:“刚刚那个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你觉得她像我女朋友吗?”我反问。
罗哥征了征,此时的我和林希可谓天差地别,如果不是曾经意外的谈了一场恋爱,八竿子也碰不到一起去。
罗哥没有再说话,身边其他摊贩却围了过来,问东问西,我想他们对我都挺好奇的,先是沈曼后是林希,都开着不错的车,而我......曾也只是一个小白领儿。
我不想应付这些人,提前收了摊离开了。
回到家我躺在床上脑袋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捏着烟,时不时抽一口。我开始胡思乱想,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遇到林希这样的女人,我情愿她对我残忍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彻底忘记她,不必心存幻想。
我又想到了沈曼,她就这么误解了我,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冲动的人,正是因为那两个孙子诋毁她,我才忍不住出手,如果我有一天死去,我希望沈曼能亲手在我的墓碑上刻上误解两个字。
思维继续扩散,我再次想到莫寒,似乎我们之间的缘分已尽,我再也没能碰到她,倒是扬州遇见的那个女人,我却有些好奇,我总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相像之人。
........
壬辰年 辛亥月 壬申日 立冬 诸事不宜,岁煞东。
又是一个傍晚,我对着日历发呆,嘴里念叨着“诸事不宜,岁煞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迷信,我摆摊的地方在家的东面,今天似乎不太适合摆摊。
我犹豫着今天要不要去,一番挣扎后我还是决定去,最近生意不太好,如果我不勤快一点,下一阶段拿货的钱和生活费又得没着落。绑好货物,我骑着电动车向古桥驶去。
天空飘着细雪,街边不远处的商场里播放着《雪人》这首歌。我摆好货物,照例抽着烟等待罗哥的到来。
一个小时过去,罗哥也没有来,今天看样子他是不会来了,我一个人也不想吆喝,用大衣将自已裹的严严实实的,不停的跺着脚保持热度。
今天街上的人不多,这预示着生意不会好。
我摘掉手套,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我掏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抽了起来,眼睛茫然的看着对面的人行道。
我们摊贩和乞丐各占一边人行道为自已谋生,很多时候我们一晚上的收入甚至比不上那些乞丐,其实我们过的都不算好,我心中有些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摆摊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我透过汽车的缝隙,看到一个身影,倩丽的身影,让我激动的身影。。
她似乎早有准备,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零钱,自北向南挨个向乞丐的碗里放着。我心跳加速的看着她,没错她是莫寒,我不会看错,虽然我们只有短暂的交集,但她的样子早已经深刻在我的脑海中。
我立即起身,快速过马路绕到桥的另一头,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碎钱,自南向北往乞丐的碗里放着,我要造成一种偶然与莫寒邂逅的假象,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我很想看看,我以这样的方式和莫寒碰在一起时,她会是什么反应。.........
我侧着身子移动,莫寒蹲在地上,她似乎和乞丐在聊些什么,手时不时的比划着.......
她很奇怪,要知道她对身边的人是很冷漠的,至少她给了我这样的感觉。
我假装没看到蹲在地上的她,身子与她碰到一起。
她抬头看着我,表情复杂,停了好几秒才道:“张一西?”
“竟然是你~~!”我用手指着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让我自已都觉得我可以混个奥斯卡影帝了。
她站了起来,淡淡的香味又一次在我的鼻尖荡漾,她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献爱心啊。”我说着向北看了看又,道:“还有6个,等会儿和你说啊。
我往莫寒身边乞丐的碗里放了一块钱硬币,又继续向北走去,我用眼角的余光向莫寒看了看,她正看着我,似乎很不解。
各自献完剩余的爱心,我和莫寒折回头在古桥中间相遇,我们相互看着,我面带笑容,她手插在口袋里微微笑着,脖子间还围着上次从我那拿走的围巾,虽然是男款的,但是在她身上却别有韵味。
“你怎么来南通了?”我带着欣喜的语气问道。
她想了想回答,道:“走过许多城市,这里很好。”
我点了点头,这点我和莫寒一样,我也喜欢这里,所以毕业后才留了下来。
我将莫寒带到我的小摊前,将我自已的小板凳让给她,自已找了张报纸垫在身下坐着。莫寒还是带着天生的冷漠,她并没有对我摆摊感到诧异,只是看着前方脚尖有节奏的点着地。她将手放在嘴边吹着气,一双雪白修长的手,此刻冻得有些红。
“冷吗?”我问她。
她点了点头。
“你等等。”我说着向隔壁的一个摊跑去。
我买了两个滚烫的烤红薯,用袋子包好,将其中的一个递给莫寒,道:“暖暖手。”
莫寒接了过去,显然她是没有想过用烤红薯焐手的,她的手紧紧的贴子红薯,我则拨开红薯吃了起来,这会儿我是饥寒交迫,本来是准备待会儿回去吃泡面的,既然见到莫寒了就奢侈一次吃个烤红薯。
雪还在纷纷的下着,我们的肩头都有了雪花,莫寒将衣服后面的帽子戴上,我便看不清她的脸,昏黄灯光下我们沉默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