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不知道?”
顾惜颜笑着说道。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三姨娘不欲多言,闭上了眼。
她笃定她现在和顾鸣深命运相连,顾惜颜不敢在今日杀了她!
“你是不是觉得你跟顾鸣深绑在了一起,而我是有目的地回来,暂时不会动顾鸣深,所以也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啊?”
“但怎么办。”
“子母蛊我能解,我可以先给你解了蛊,再杀了你。”
说着顾惜颜挥针刺入了三姨娘的心脉,痛得三姨娘直发抖。
“你可以等着看一看,顾鸣深那有没有什么动静。”
“当你不再是顾鸣深的威胁了,他自然也不会继续留着你。”
“毕竟那一日,你胡言乱语之时,已经暴露太多信息了啊,三姨娘。”
三姨娘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外面有动静。
她不由得心中一慌。
“我若说了,会死。”
顾惜颜不耐烦地又飞了几根银针出去,三姨娘又是一阵钻心的痛。
“你不说,也会死。”
“如今我把你的子母蛊给解掉,你横竖都是要被顾鸣深灭口的。”
顾惜颜淡淡开口。
“你不开口,那我也能想其他办法,可三姨娘,你的命可就这么一条,你可要想好了。”
三姨娘忍着心口处传来的痛意,冒出了冷汗。
还没等她多说什么,又听顾惜颜道:“要不这样吧,我把你蛊解了,还你一剂毒药。”
“这毒能让你的身子由内至外的慢慢腐烂掉,而你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身体长出蛆虫,吃掉你的五脏六腑......”
“求生不得,想死不能,想必三姨娘是想体会一下的。”
三姨娘光是一听便觉得作呕,她害怕地又往后缩了缩。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顾惜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三姨娘,夜半无人的时候,可曾梦到姐姐向你索命啊?”
“那日是不是见到姐姐的亡魂了啊?”
想起那日所见的鬼魂,三姨娘打了个寒颤。
“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啊!冤有头债有主,大小姐的鬼魂怎么不去找杨氏!”
顾惜颜神色更冷。
“你到底做了什么?”
“快说,别逼我动手!”
三姨娘定了定心神,认命开口。
“杨夫人阴狠毒辣,假的要死,大小姐从来不会跟她有过多的接触,对我反而是好脸相待,我有难处的时候,也会接济我,如今看来,大小姐真的是个心善的人。”
“杨氏那贱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逼着我给大小姐下了药,大小姐对我不设防,便中了招。”
三姨娘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
“我以为...我以为只是普通的迷药,大小姐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可是那一晚,大小姐被顾鸣深送出了府,回来便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迷药,而是媚药!必须要与男人交合才能解,否则必死无疑,想来那一晚,大小姐便失了清白!”
“你说什么?”
顾惜颜此时眸中盛满了恨意与怒火。
她将三姨娘拽下了床,用力地扇了她一巴掌。
三姨娘给她跪了下来。
“都是我的错,但我若不这么做,我就没命了啊,我也是被逼的。”
“大小姐婚前失贞,不还是照样嫁给宸王做王妃?”
“我只是不想死,我又有什么错?”
三姨娘辩解道。
她向来卑贱,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懂她的无奈?
顾惜颜气极,双手用力握拳,指甲陷入了掌心,渗出了丝丝鲜血。
她忍不住又甩了三姨娘一巴掌。
三姨娘被打得吐出了一口血。
“可是她死了啊。”
顾惜颜竟笑出了声,“你还活得好好的,她却死了啊,凭什么呢?”
三姨娘此人,不仅蠢,还坏透了,她的一颗心就是黑的。
三姨娘发懵间,好似看到了顾清颜。
那年,她被杨夫人罚跪在后花园里,府里所有的下人都在看她的笑话,是顾清颜驱赶了那些围观的人,还亲自把她给扶了起来。
顾清颜温婉地对着她笑。
“三姨娘,你没事吧?”
一瞬间她头上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只留下一片晴空万里。
此后过去数年,她都能清晰地记得那一刻。
是啊,顾清颜是那般好的人。
却被她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给害了。
那般耀眼的明珠,却跌入了地狱里。
三姨娘不由得痛哭出声,是她错了,她错了啊。
顾惜颜看着她鳄鱼的眼泪,面无表情。
“你对姐姐所做之事,纵使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
“午夜梦回时刻,你看着姐姐泣血的控诉,是在庆幸自已还活着,还是在庆幸姐姐只是鬼魂奈何不得你。”
顾惜颜顿了顿,“今日,我便用你的血,祭奠姐姐的在天之灵。”
“你便在下面先等着,我很快便送他们下去与你团聚......”
说着顾惜颜便想动手了结了三姨娘。
三姨娘后退几步,磕了几个头,“我这条贱命,便不脏二小姐的手了。”
她起身拿出几件衣服绑在一起做成长绳,又找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扬起长绳穿过头上的横梁。
她又打了个结,套在脖子上。
最后她看了顾惜颜一眼,“二小姐,此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其余内情还要靠你自已去查。”
“我只最后一句。”
“那夜的男人,不是宸王!”
说完三姨娘踢倒了凳子,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感袭来,她的双腿在空中蹬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顾惜颜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恨意却未消减半分。
她先前便在想,姐姐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没想到其中的内情却是这般。
泪水从脸颊滑落。
姐姐,姐姐......是阿颜来晚了,要是阿颜早一点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胸口处传来阵阵痛意,她抹了抹眼角,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这些人,都不得好死。
......
南疆百越。
黑衣长袍的男子拿着蛊盅,对着年轻男子禀报道:“少主,子母蛊生命线已断,蛊已经被解了。”
男子闻言并未恼怒,茶色的瞳孔里浮上一抹赞赏。
“不用管了。”
“这顾惜颜,倒是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