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子郁并不觉得自已做得有何不对。
见凌郁然态度如此,他火气也上来了。
这凌郁然是有点背景,但他沈子郁身为药王亲传弟子,去哪不是被恭敬着的?
难不成他还要受着这气?
笑话!
想着沈子郁态度冷了下来。
“凌郁然,你真让我觉得可笑。”
凌郁然回头,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沈子郁讥讽道:“我什么意思?”
“我原以为你是个可交之人,没想到却是个如此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已一时之快,竟把自已的亲姐姐拿上赌桌当筹码!”
“我请问呢?”
“你姐姐生来就是欠你的吗?你对她态度恶劣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以为你起码还是有良心的。”
“现在看来,你都不配做人,你连畜生都不如!”
沈子郁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全吐露了出来。
凌郁然握起拳头就想打他,可他从小在药王谷长大,自然会武。
沈子郁身子一偏,便躲了过去,更是将凌郁然一脚踢翻在地。
凌郁然吃了一嘴灰,他抬头愤怒道:“那又如何?本少爷不是没输吗?”
沈子郁突然一笑。
“你笑什么?”
沈子郁低头看着凌郁然,冷冷开口:“你可知那庞周为何如此坚定骰子的点数不是六么?”
“因为确实不是!”
他又道:“若不是我暗自用内力将骰子改成六,我倒要看看今日你如何收场!”
沈子郁本不想将这些事情告诉凌郁然,却未曾想他如此不知悔改。
也罢。
凌郁然闻言愣在了原地,他咬了咬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沈子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凌郁然,朋友一场,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沈子郁不再管他,径直离开了。
凌郁然狼狈地从地上起身,望着沈子郁离开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
今日庞周在赌坊被人废了子孙根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帝京。
一时间无论是饭馆茶楼,还是集市上都在议论此事。
凌郁然方一回府,便被侍卫给架住,押到了祠堂里。
他一路大骂,却都被无视了。
凌郁然正挣扎着,只见一高大的身影立于祠堂正中间,一旁还站着凌冰清。
侍卫将他推了进来。
凌郁然颤颤巍巍地喊道:“父亲。”
凌啸转过身来,威严的视线直逼凌郁然而来。
“跪下!”
凌郁然身子一软便跪了下来。
凌啸从手下手中拿过鞭子,用力地抽在了凌郁然的身上。
他用了十足的力道,一瞬间凌郁然便皮开肉绽。
凌郁然咬紧嘴唇,他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却不敢多说一句。
凌啸又是几鞭子下来,将他给抽倒在地。
“嘶——”
凌郁然只觉得痛到无法呼吸,脸色都白了。
一旁的凌冰清虽心中气愤,但见到凌郁然这模样,到底还是不忍心。
见凌啸的鞭子又要抽下去,凌冰清赶紧上前拦住。
“父亲,要不就算了吧,弟弟他还小......”
凌啸见女儿懂事的模样,心中更是怜惜。
夫人早早去了,他又时常公办在外,偌大的都督府都压在了女儿的肩膀上。
只是他未曾想到,凌郁然已经纨绔至此。
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凌啸又是一怒。
“你这个畜生,你可知错?”
凌郁然咬紧牙关,头深深地低下去,未发一言。
凌啸见他这态度,不顾凌冰清的阻拦又是一鞭子过去。
凌郁然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父亲,别打了,求您别打了!”
凌冰清染上泪意,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凌啸。
凌啸怜爱地摸了摸凌冰清的头,“既然这不孝子不知错,那便在祠堂里跪到知错为止!”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凌冰清还想再为凌郁然求情,却被自家父亲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
她想着父亲估计很快就会离府,便不再多言,以免惹父亲不喜。
只能等父亲走了之后再做打算。
凌啸拉着凌冰清交待了好一些事,本来他还想再说教凌郁然几句,手下那边带来了急召入宫的指令,他只得离开。
临走之前,他又特意交待了都督府内众人,从今往后府中人只能听大小姐的命令行事,若有不从者,直接打杀了。
待凌啸急急往皇宫去了之后,凌冰清见凌郁然这模样,就想吩咐人把大夫请来。
没想到凌郁然自顾自地将唇边的血迹擦去。
他冷漠地看着凌冰清,“不用你假好心,给本少爷滚出去!”
本来想将他给扶起来的凌冰清脚步一顿。
“今日之事难道不是你错了?”
凌冰清质问道。
“把自已的亲姐姐拿上赌桌,你可真是好得很啊,凌郁然!”
凌郁然吐出了一口血沫子,沾在了凌冰清的绣花鞋上。
“你也只会在父亲那给我上眼药了,本少爷被父亲罚得这么惨,你可满意了?”
“整个府里以你为尊,你满意了?”
凌郁然嘲讽地看着她。
“我凌郁然算什么,我算个屁!”
“我看你就是巴不得父亲把我逐出府,你好独占了是吧?”
“我倒是后悔赢了今日这赌局了,若我不赢该多好,你给那庞周当小妾,倒也是你的荣幸,像你这种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啪——
凌郁然话还未落,便被打了一巴掌。
凌冰清愤恨地看着他,刚才那巴掌用了她全部的力气,震得她虎口发麻。
凌郁然勾起唇。
他将嘴角溢出的鲜血给舔了干净,再抬起头已经是满目猩红。
“你最好打死我。”
“来啊!打死我!”
“哈哈哈哈——”
凌冰清见他癫狂的模样,闭了闭双目。
“没想到你竟恨我至此。”
她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再次睁开眼,已经是清明一片。
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解脱。
“凭什么我要为了母亲临终时的托付殚精竭虑,将自已弄得如此狼狈。”
“凭什么我就要事事让着你?”
“凌郁然,别太把自已当回事。”
凌冰清语气冷淡地说道。
“我是父亲宠爱的掌上明珠,你凭什么把我踩到地底下?”
“凌郁然,真的够了,我受够了。”
凌郁然闻言,仍旧是一脸不屑的模样。
可算是露出真面目来了。
他讥讽一笑,“凌冰清,平时装得挺累的吧?这下终于不装了?”
凌冰清未再多看他一眼,提步走了出去。
她踏出门槛之时,停下了脚步。
“以后我与你互不相干,各自安好吧。”
说罢脚步坚定地离开了。
跪在祠堂正中间的凌郁然垂下眸子,嘴角含笑。
这烦人的女人总算是不再管他的事了,真是好极了。
只是凌郁然不知为何,心底某处隐隐作痛,他不禁得皱起了眉头。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