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啊……哇哇……没妈妈的孩子好可怜啊……”
声音是个小女孩的,稚嫩而哀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苏纤他们脸上均露出讶异的神色,因为小女孩的声音很熟悉,好像是任馨悠。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站在后方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前,放声大哭。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脸上满是泪痕,身边陪伴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鼻尖发红,神色哀伤。
果然是任馨悠和她的父亲任宇!
沉浸在痛苦中的任宇没有发现苏纤他们。
等到章启轩和苏纤走了过来,任宇怔愣了一会儿,先是意外,后是有些尴尬。
他背过身,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然后笑容勉强道:“好巧,你们怎么来这了?”
“岳母葬在这里,我们今天过来祭拜。”章启轩解释道,目光掠过墓碑上的女子照片。
很年轻,大概二十多岁,一头黑长直的秀发,容貌清秀,气质淡雅。
任馨悠还在抽泣,泪眼朦胧,苏纤略微俯下身体,拿出纸巾擦拭女孩眼角的泪痕,心疼道:“别哭了,你妈妈会难过的。”
“苏阿姨…”任馨悠猛的一头扎进了苏纤的怀中,继续嚎啕大哭,“我想有个妈妈……”
苏纤被撞地胸口疼,她忍着疼痛,轻拍任馨悠的背部安抚她。
任宇看着这一幕,黯然神伤,他倾尽所有爱护女儿,依旧不能完全替代母亲的角色,女儿仍然觉得孤独难过。
也许,该找一个善良的好女人来照顾馨悠了。
过了好一会儿,任馨悠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她擦擦眼泪,对苏纤说道:“苏阿姨,谢谢你。你身上香香的,闻起来很舒服很安心。”
苏纤摸摸她的头,微笑着说:“不用谢,阿姨很喜欢你,以后有时间可以来我家玩。”
任馨悠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
日头渐渐升高,空气的温度炙热起来,章启轩与任宇在墓园分别后,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乘国打来的,邀请他们去家里吃午饭。
章启轩知道妻子和岳丈的关系冷若冰霜,极少往来,询问道:“岳父让我们中午到他那吃饭,你想去吗?”
苏纤眸子闪烁,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章启轩有些讶异,但也没追问原因。
苏乘国住的地方在城市最繁华的商贸地段,高楼大厦林立,但小区景色颇为雅致,配备花园和池塘。
按下门铃后,不一会儿一个留着波浪卷发、妆容精致的女人开了门,正是李丽娟。
“你们来了,快点进来吧。”李丽娟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扫过所谓的女儿女婿,眸光一沉。
不过两周,两人出乎意料地相处融洽,不像原来那般冷傲疏离,此时坦然地手牵着手,自然惬意。
苏纤脖颈上竟然还有草莓印!
李丽娟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
都怪秦海澜和她的女儿!好巧不巧地掺和进来,竟然歪打正着让苏纤病好了!
她的视线接着转移到Amy那,扎着高马尾,穿着运动装,素面朝天,土里土气像是个乡巴佬。
至于章天小朋友,李丽娟自动忽略,和她毫无血缘的小屁孩,不值得关注。
Amy感受到李丽娟的目光,眉头一挑,这个女人数年不见,快五十岁的女人了,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浑身上下都是世俗。
走进这座房子,用四个词来形容装修,就是“金碧辉煌”。
墙壁上挂着用金色边框装订的西方油画,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中央,映衬着下方奢华的沙发和精美的地毯。
金色的窗帘轻轻飘动,夺人眼球,这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喜欢用金色彰显主人的阔绰。
Amy对于他们暴发户般的品味不敢苟同。
“乘国,启轩他们来了。”李丽娟仰头喊道,丈夫此时在二楼书房办公。
不一会儿,苏乘国出现在二楼楼梯间,给人的第一视觉冲击就是胖!太胖了!
身体像个肉球般,每下一层台阶,肚子上的肥肉就一阵颤抖!
Amy瞪大了眼珠,瞧着曾经风度翩翩,而今面目全非的姨丈,只能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
“启轩好久不见,你这次终于愿意来H市了。”苏乘国到了一楼,笑着上前与女婿握手道。
章启轩微微一笑,道:“这次回来,打算收拾苏纤的旧物,全部寄到B市,以后苏纤长居B市了。”
“这样挺好。夫妻两人长期分居,实在不像话。之前苏纤还不想去B市呢,都是我逼她的。哎…做父亲的只希望子女过得好,一切就心满意足了。”苏乘国说着场面话,眼神瞄了一眼苏纤。
呵呵,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死样子。
“确实多亏岳丈,我和苏纤才能重修旧好。”章启轩这话有三分真情实意,虽然苏乘国目的不纯,但确实给了两人恢复夫妻关系的契机。
苏乘国笑的眼睛挤成了一条肉缝,道:“过几日,我会去趟B市。到时候会拜访你爸爸,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工作是否顺利舒心。”
“还是和过去一样。”章启轩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
他知道岳丈无事不登三宝殿,拜访父亲是想让他出力帮忙升迁。
苏乘国还想要说什么,被冷落许久的Amy忍不住出声道:“姨丈,你还记得我吗?”
苏乘国自然早就注意到她了,假装一脸恍然道:“当然了,你不就是Amy佳佳吗。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这次来Z国,打算呆多久啊。”
“最多两个月。”Amy伸出剪刀手晃了晃。
苏乘国笑得一脸慈爱,道:“下次见面不知何年何月,临走前来我家吃顿饭,再回M国啊。”
“好啊…”Amy笑的一脸灿烂,但早已明白这是姨丈的客气话。
众人彼此寒暄完,苏乘国还俯下身体,捏了一下外孙的小脸蛋表示亲昵。
奈何这小子和她妈一个德行,离他远远的,连声外公都没有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