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致力于把自已洗香香的人还不知道这两人已经被司离罚了,他还打算把他们的责罚一并领下,毕竟这事他们本就无辜。
从小就几乎没人服侍的人哪知道,看护不当,主子行事不加以规劝,本就是奴仆的罪责。
司离这都算轻罚,还不是怕他有心理负担,明明可以狠罚他们,利用封不郁的愧疚拿捏人,还是不舍得。
就连主犯自已,今日刚醒,司离都没打算兴师问罪。
难道是不生气嘛?
不是的,只是心疼的太多,远远超过了怒气。
不过,到底要怎么罚才能真的对他有效,还又不能打太重了,司离倒是还在考虑。
而且既然敢做肯定早想好了后果,想来普通的戒尺藤条他都没放在眼里了吧?
真是胆子越发大了,但是是自已宠的,司离当真只能扶额苦笑。
只是青瑶那边都把小厨房现做的糕点和燕窝还有煎好的药都端来了,某个人还没洗好,司离不禁担心刚刚还念叨饿的人不会真饿晕在浴池里吧?
抬脚便往后边浴池方向去。
雾气尽散,换下来的衣物还散落在地,人却不见了?
估摸着是回了空间,不知去干什么了,刚想进去看看,人就又冒出来了。
一身白绸中衣的的人蹭的出现,背着双手往身后藏的那个黑黑长长的物体就很明显了。
封不郁也明白了殿下已经看到了,再藏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欲盖弥彰罢了,反正一会也是要做的,现在只不过地点让他有些别扭罢了。
将刚才慌张之下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根三指宽的黑檀木板子举在眼前,缓缓地跪了下去。
打好的草稿在嘴里滚了几遍才终于说出口:“阿郁疑心殿下在前,后又不顾殿下反对,私自行危险之事,妄图欺瞒殿下,阿郁知错,愿领任何惩处。”
殿下今日对他的心疼他看在眼里,正是因为如此,殿下不说他却不能真等着殿下来提,他要主动讨罚,才好再去心安理得的享受殿下对他的爱与怜。
只不过在浴池边,这些话说出来比在卧房里还要让人不自在。
殿下能不能把他带回房再打?怎么就一出来就碰上了呢。
司离盯着封不郁还沾着水汽的发顶,再往下还能看见颤动的睫毛,耳尖是一如既往的绯红。
她想她好像知道这人怕什么了。
不过,这请罚的内容......
“不对,都说错了。”
司离双手抱胸,垂下的眸子和封不郁惊诧抬起的脸对上。
封不郁不知道哪里不对?哦,难道是少说了自已划破手掌给殿下喂血一事?
此事确实有些私心,这两处错误就够重罚的了,他以为能糊弄一下了呢。
可是殿下说的是都错了,都?
苦思冥想的人儿一时都忘了羞窘。
长长的眼睫抬起,既然想不通,那就问个明白吧:“阿郁不懂,还请殿下明示。”
怎么讨个打都讨不对呢?他拿的可是仓库里看起来最让人胆寒的那个了。
“第一,说的是愿领任何惩处,却早已挑好了物件,无论是重罚还是轻责,不该都由我决定吗?上次还知道摆一排,这回给自已挑了这么个重物,也不怕我手黑让你几天下不来床?”
“......”
什么意思,自已选错了?如此故意欺瞒,可算大错了,殿下还愿意放过自已不成?他确实也做好了下不来床的准备。
“第二,书房疑心一事你虽不该自已胡思乱想,但这次你后来能主动开口问,也算做的对极,以后都要这样。”
“第三,瞒着我私自进行洗筋伐髓一事。”司离说到这,不知想起什么,顿了一下才又开口。
“我知阿郁是为了我,但我最生气的点却不是欺瞒。
你只知你不想再因已身之故连累我,想必我中毒晕倒之时你也是满心的焦急与无措。
那你做这事之前,可曾想过我看到你又一次为了我躺在床上,安详的像个......”
不对,太过不吉利,司离打住话头,换了个说法。
“就那样看你毫无知觉的躺着,我的担忧,我的心痛,你可曾考虑过?还是觉得我对你不至于如此?”
封不郁已经呆住了,他知道以他的身体素质大概是难熬的,但也没料到会晕上两天,且他不过就是昏迷了两天,只要醒来便会身体大好,他确实没想过殿下会看着这样的他有这般的情绪。
殿下,比他想象的,还要在意他。
是这样吗?
眼底有已有湿意泛滥。
“而且,”司离话锋一转,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明知我知道的后果是什么也偏要为,甚至......甚至,嘴上说的知错,讨罚也这般痛快,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你还是会做,是吗?”
封不郁的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眼底的湿意更甚,不愿显得自已太过脆弱,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
殿下刚才的每一句都足以让他心神震荡,他多想说不是,可是心底却知道自已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为了殿下,他可以做任何事,自已的安危丝毫不值一提。
并且,还有一件更让他心慌的的事牵绊了他的心神。
如果殿下知道自已是怎样劝动她的师兄,是用怎样的交易换来了这次机会,恐怕自已要面临的,就绝不是自已能接受的了。
殿下如此爱惜他,就算爱看他挨打时哭唧唧的模样,在一起这么久,除了第一次真的打得稍重,哪次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和他从小受的那些比起来,说是情趣还差不多。
而自已对自已如此不爱惜,她会不会再次说出对自已好的心显得很可笑这样的话来?
封不郁已经趴在了地上,一是掩藏自已滴在地板上的晶莹泪渍,二是他根本不敢去看司离的眼睛,生怕精明的女子看出什么端倪。
自已主动要给自已下毒一事,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烂在肚子里,妥妥帖帖得藏好。
再不济,也要在殿下可能发现的未来某一天之前,多给自已找到一些可以将功补过的机会,最好还能牢牢的赖在殿下心里,名正言顺的站在殿下身边。
明知不可能,不该想的事情他也不只一回两回的想了,况且殿下刚刚还说了那样的话,他知道了殿下有多爱重他。
他都能从虚幻的空间走到了殿下的身边,还有什么不敢想的,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不过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他所陈情的错处,殿下都驳了,连自已挑选的工具,也不甚满意。
可他现在真的心里难受的紧,巴不得殿下重重地给他一顿板子,他才稍稍能觉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