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再折回去拿伞,有些不太可能。光看这伤势就挺严重 ,谢故殊不敢耽搁,提着灯笼急急跑出院门喊人。
好在运气不错,院里虽没人,但蓝溪始终不太放心,便让人守在院外。
谢故殊让两人跟她进院先把人安置了,又命人去请刘府医。
刘府医是府里老人,六十来岁却早已头发花白。对于刀剑伤有一手,当时谢故殊刚穿来,能坚持回京,有一大半是这老头的功劳。
雨下的急,院落里树影重重,在风雨中摇摆不定。
院里亮起烛光,有人进进出出。谢故殊让人动静小些,别惊扰了蓝溪休息。
让人把许麟烨简单收拾一下,又换了干净衣服。这时,刘府医也到了。
府医先是查看了许麟烨的伤势,此时伤口已经有止血的趋势,血是正红色,又给人切脉。然后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颗黑漆漆的药丸给人喂进去,又拿了些药粉洒在人伤口上,这才给人包扎。
将人的伤处理了,刘府医才出里间,给坐在外间等待的人汇报伤情。
“小姐,所幸发现得早,人已无大碍。只是淋了雨,晚间会起热。”刘老头简单汇报了一下,看着现在还湿漉漉的人,叮嘱道,“小姐还是先换件干爽衣服,免得再受凉。”
说完,又从药箱里拿了个陶瓷小瓶交予谢故殊。
“这里头是些防风寒的药丸,是下官前些日子琢磨出的,比一般的风寒药效果好。小姐今日也淋了雨,吃颗预防。”
经人这么一说,谢故殊这才察觉自已到现在还是湿着的。应了声,便让人回去了。又嘱咐今晚照护许麟烨,这才回房。
屋外的雨一直未停,大有下到明日的意思。
谢故殊吃了药,便生了困意。说来也怪,先前怎么睡也睡不着,辗转反侧,心慌得不行,这会儿倒是心安的不行。
也许是药的效果真不错,这次意外得没有发烧。谢故殊一觉到天明。
只是一睁眼就看见蓝溪守在床前。
“你怎么来了?”谢故殊问。
“阿姊你吓死我了。”见人醒了,蹙着的眉头这才松开,“昨晚出了那样的事,你也不差人告诉我,我今早听到,可担心死我了。”
说着又探了探谢故殊额头。
“好在没起热。”
谢故殊握住人的手,眉眼弯弯,“刘老头给我吃过药了,无事。”
想了想,又开口,“待会一起去看看?”
闻言,蓝溪看着谢故殊的眼神带上一抹探究。
“阿姊。”
她唤到。
“是之前的那人吗?”
谢故殊点头。
“你……”蓝溪犹豫,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只道,“好。”
早饭后,两人去的时候,人已经醒了,正用早膳。
两人过去,许麟烨放下碗勺,朝人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先前你也救了我一次,这次算扯平了。”谢故殊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伤口处,“只是,你这伤……”
闻言,许麟烨叹息一声,“说来复杂,是家中的一些事。”
“哦?”谢故殊狐疑,毕竟这伤看着不轻。
“家中父母早亡,剩下的人都虎视眈眈盯着,想争夺家产。自然想方设法置我于死地。”说着,露出抹无奈来,“恰巧先前受伤未愈,就着了他们的道。”
哦,这是指之前给她挡剑呢。
“还望将军救人救到底,收留几日。”
“蓝府有将军在,固若金汤。我现在身受重伤,若出去只怕难活。”
得,这是来卖惨了。
谢故殊本以为这人也就在府里待个三四日就会离开。
回想起当时,她听到人卖惨,想要留下来,她还十分诧异。但是,好吧,谢故殊最后同意了。
这几天,谢故殊几乎到哪都能见着人,她觉得现在的许麟烨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走哪跟哪。
你比如现在。
“你到底想怎样?”谢故殊将手中剪子一丢,不耐烦道。
“我就逛逛,这不看你在剪花嘛。”许麟烨知道这是真给人整烦了,讪讪道。“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阿姊,你就让他许大哥剪吧。”这两日,蓝溪与许麟烨熟络起来了。“看看他能剪出什么花儿来。”
谢故殊看向自家妹子,好吧,她索性也不管了。将剪子捡起来递给人。
也不知道许麟烨和蓝溪说了什么,这两天蓝溪对他态度大大改善,也不似前两天警惕了。谢故殊估摸是人向她家妹妹卖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