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色不早,谢故殊留两人吃饭。
别过二人,谢故殊便坐在前厅等蓝溪。
今日蓝溪回来的格外晚,是在天色擦黑时回来的。携满身寒气,提灯而归。
“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谢故殊给人倒了杯热茶。
“遇到些意外。”蓝溪将披风解下,又拿过茶杯。
“路上碰见了个不认识的人,”蓝溪喝了口水,感觉暖和点了,“是位姓苏的女子,和她聊了一会。”
蓝滟从不干涉蓝溪的交友,谢故殊自然也不会干涉,知道人没出什么意外,也就放心了。
日子这般过着,很快就到了小年夜。
原先,叶青想邀谢故殊和蓝溪一起放河灯,祭拜先祖。只是,世事难料,在二十七那日,边疆传来急报,外敌压境。
原本已经放了年假,现在紧急上朝,商量对策。
最终,是叶青请命,率兵前往御敌。事态紧急,叶青二十八那日就出发了。
原先约好的放灯就自然不能同行了,只能托付谢故殊替他给双亲放两盏河灯。
往年小年夜也是极其热闹的,只是今年战事紧张,活动便不如往年般多。
谢故殊原本只打算趁早和蓝溪将灯放了便回来。停了几日的雪,今日又下了起来。纷纷扬扬。望着漫天白雪,谢故殊想起少年时背过的课文。
“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
那朗朗的读书声似乎还在耳边,只是现在回想,恍如隔世。
“阿姊?”见人发着呆,蓝溪又唤了一声,“怎么了?”
谢故殊回过神来,朝蓝溪露出一个柔和的笑,“白雪纷纷何所似?”
“?”蓝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谢故殊的思维跳跃。
她也望向纷扬雪花,想了想,答,“漠漠梨花烂漫,纷纷柳絮飞残。”
谢故殊看向蓝溪,由衷而笑。
两人刚出门,就碰见正好出门许麟烨。
打过招呼,三人就分别。
谢故殊她们今天要先去灯市看看,今年有没有什么新样式的。原本这些交由下人采买就行,但谢故殊想自已看看,顺便简单逛一下。
她们去的早,这会华灯初上,商贩也将将摆好货摊。
谢故殊也是这年夏天穿来的,没见过去年的河灯样式,看什么都觉得新。这些河灯做工很是精巧,样式也多,有人物,花草,虫兽,甚至还有五谷和蔬菜类。
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蓝溪选了几种花草样式的,谢故殊想了想,又选了几个鸟兽类的。
谢故殊是按人头来买的,她算了算蓝家的,二十七盏,再加上叶青托付的二十三盏,一共是五十盏。
谢故殊付了钱,这些灯便交由侍从带着。路过买笔墨的,又差人买了份笔墨。
兰国传统,放河灯需要在其上写下已故之人的姓名,这叫思有所托。
几人到的河岸边,此时护城河中飘着点点烛光,仿若天上银河。
在现世,谢故殊是有学习过毛笔字的,穿到这里,虽然她也有经常练习,但和这里的人比,实在是难拿得出手 。
所以写字就交给蓝溪,她只负责放灯。
说来,这感受还挺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放河灯。
看到一盏盏河灯从手中放出,随着水流,一点点的飘向远方,直至看不见,化为一点星光。
“愿保佑,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