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国以为兰国没有一战之力,便从一开始就大意轻敌。现在半月有余,两方战役陷入僵持。
这几日,谢故殊在皇宫内也能察觉到几分敌意来。只是,她在宫内待了几日,便被白祎带回了他府内。
原先是打算宫宴第二日就回府的,却因着她这一病,拖了半月。
两方战役也就僵持月余,往后,兰国一路势如破竹,一举攻占了苍国几座城池。战报传来时,苍国皇帝一连动了好几怒。
于是,谢故殊从白祎的府邸又挪回了原先在皇宫的那个房间。由着先前在宫宴的那番商讨,苍国皇帝觉着可能是谢故殊暗中传递消息,于是将人关押在宫中。
但这依旧不曾影响前方战事,最终,不知是何人在朝中提议,将谢故殊带到前线,作为人质要挟。为保人不会逃,给人喂毒,一月一解。
按原先的安排,是派苍国一老将前往,最后不知怎的,前去的人成了白祎。
马车一路颠簸,加之这次赶路急,这倒让人好好遭了一番罪。还没到前线,人已经病倒了。
随行医师把过脉后,直摇头。
“命无多时,只能用药吊着。”
这具身体本就在之前伤了肺腑,如果不是谢故殊恰好穿来,也是活不成的。加之后来虽有好好调养,但却多次受寒,底子终是虚了。这次被掳到苍国又大病了一场,减了寿数是正常的。
但临走时,那杯毒酒一灌,于常人而言只稍稍受苦的事,在她这就成了索命的事了。
她这一病就不曾好过,因她这一病,行程稍稍慢了下来,三日的路程用了五日才到。
白祎的到来,让原先一边倒的战事又陷入胶着状态。
这些日子谢故殊病得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也不知过了几时。人也是逐渐清瘦了起来,之前养起来的肉,都掉没了。
战事逐渐进入白热化状态,白祎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得空过来,也只见着消瘦的睡颜。
在床上躺了有两个多月,谢故殊才觉得自已稍稍好些,只是夜间也是睡不好的,总会梦见冲天的火光,或是兵戈相击、战马嘶鸣声。
也有偶尔,能听见有人在唤她,轻轻柔柔,又带着苦意。
现在已经是入冬的天,营帐外干冷得很 ,一阵风吹过,卷起黄沙漫天。
谢故殊被困在营帐内不得出去,帐外时刻守着人,偶尔出去,也必定有人跟随。
但这天夜里,帐外却起了一阵慌乱,就连守在谢故殊帐外的人都惊动了,离开了几人。又过片刻,留下的几人倒地,有人悄悄潜入。
谢故殊坐在帐内还未歇息,正好与潜入的人四目相对。
倒不是个眼熟人,谢故殊顿生警惕。
那人也不废话,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令牌递给人,“小姐莫怕,我是前来护送小姐离开的。”
接过令牌,谢故殊借着烛光,看清上面的字——蓝,是蓝家军的令牌。
“小姐,时间紧迫。小小姐还在家中等您回去。”
谢故殊看着眼前人紧张的面容,似乎有些印象,这应该就是早些年,蓝滟安插在苍国的人。
她苦笑,“没用的,太晚了。”
以她现在的身体,也是逃不走的,还会成为拖累。
她将令牌交还给人,命令道,“你带着人回去,保全好自身。”
见人还有话说,谢故殊摆手道,“我的事自有打算。”
那人叹息一声,接过令牌离开。
见人离开,谢故殊解开外袍,起身上床,闭眼装睡。
不消片刻,外面传来声响,是离开的人回来了。发现守在帐外的人已经死了,连忙掀帘进来查看。
看见人还在,几人稍松一口气。
如人不见,只怕等白祎回来,他们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