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前厅,果然看见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正是叶青。
叶青把玩着手中茶杯,时不时抬头往屋外瞧瞧。
见到两人,立马起身。
蓝溪看向谢故殊 ,含着笑,说道 ,“阿姊,你和叶大哥先聊,我去准备准备。”
谢故殊点点头,嘱咐一声,便朝前厅走去。
“阿滟,这卸职一事还望多加考虑……”
谢故殊听此便知是来劝自已的,抬手打断,“叶大哥不用再劝,我心中有数。”
“叶大哥也知道,自从那事后,我已经记不得许多事了。连生活小事都难自理,更何况军中要事。”
“况且陛下也已准许。叶大哥不用再劝我了。”
叶青叹息一声,道,“前些天……”
……
两人就事务交接,聊了两个多小时。临走时,叶青看了看谢故殊,欲言又止,最终离开。
或许是觉得蓝滟终有一天会想起来,白韫虽然同意她辞官,但和叶青都默契的没有宣扬出去,在外人眼中就是她一直在养伤。
谢故殊心中叹气,蓝滟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而她在军事上面可没什么天赋。
晚饭过后,蓝溪便开始拉着谢故殊梳妆簪花。
透过铜镜,谢故殊看着自已的长发先被披散下来,而后一点一点编盘起,最后簪上绒花。
蓝溪的手很灵巧,复杂的发式在她手下,很快成型。
似乎今天的心情很好,蓝溪哼着小曲,动作娴熟轻柔。
那小调悠扬婉转,洋洋盈耳。
谢故殊听着有些熟悉,但转而一想,自已现在既然是“蓝滟”,残留有蓝滟的记忆,觉得熟悉也正常。
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曲子叫什么?”
蓝溪闻言,手中动作微顿,笑道,“无名小曲罢了,阿姊有兴趣?”
谢故殊看着镜子,那映着身后人笑盈盈地的面容。她微微笑着,答道,“这曲子你唱得好听。”
两人出门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此时此刻,谢故殊深刻体会了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当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眼望去,有斗灯的,有放灯的,还有猜灯谜的。高门弟子,寻常人家,皆是喜笑晏晏。
“嗖——”
“嘭。”
一团火光窜入空中绽放开,瞬间点亮黑暗,在星空的映衬下,如绚烂多彩的梦。
“嗖——嘭。”又一声响,烟花照亮河水,行人抬头驻足。
璀璨星火坠落人间,天上人间皆是光亮。
这是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它绚丽,它明亮,它灿烂。
谢故殊有些失神,曾几何时,她也见过一场较之更为盛大的烟花会。
人群喧笑声不止,不知是谁先撞到了谁,两方微微低头致歉。
在烟花绽放声中,有人撞到了谢故殊,不待她反应,一道男声在头顶响起,“抱歉。”
谢故殊蓦然抬头。
剑眉星目,眉眼含笑。
果然,是许麟烨。
见人盯着自已诧异模样,许麟烨笑意又深几分。
许麟烨无疑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站在这,面带笑容,就能清风抚心弦。
“我们还挺有缘。”他说。
“嘭。”烟花绽放,光亮映照脸庞,明艳动人,乱人心弦。
“阿姊。”蓝溪扯了扯谢故殊的衣袖,示意人侧身倾听。
“这人是谁?”
声音虽小,但在场的另两人都是习武之身 。
声音落入耳中,许麟烨挑挑眉,看向蓝滟,正欲开口。
“不知道,不认识。”谢故殊也在蓝溪耳侧道,声音却不似蓝溪压的那般低。
谢故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总觉得这个人熟悉的很,但又总莫名的这人心生警惕。
“蓝姑娘这般可真伤我心。”许麟烨笑容未变,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谢故殊只淡淡看着眼前人,没有接话。她在想,如果是蓝滟的话,现在应该怎么回应。
谢故殊轻笑一声,怕是也只会冷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