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的滴答声在医院走廊里回荡。李明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四点十五分。
"伤员情况稳定了。"张琳从急诊室里走出来,"两名特警队员只是轻微擦伤,那个在手术台上的'尸体'也被送去ICU了。"
李明点点头："那个数字还在吗？"
"消失了。就在送医途中,那串数字突然就像融化了一样。"张琳在他身边坐下,"有件事你可能要知道。法医刚刚发来报告,那具'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
"让我猜猜。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
"不。"张琳递过一份文件,"这个人的基因序列很特殊。看这里,某些片段显示出人工编辑的痕迹,但又和王建国他们的样本不同。像是...某种早期实验产物。"
李明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骚动。几名护士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那个病人...那个病人不见了！"
李明和张琳对视一眼,立即冲向ICU病房。病房里一片狼藉,各种仪器东倒西歪,床单上沾着斑斑血迹。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啸而入。
"这是什么？"张琳指着床头柜。一个血手印按在白色的墙面上,歪歪扭扭地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
李明仔细端详着那个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炼金术符号？等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封血色密函的照片。
密函底部的符号和墙上的血手印,竟然如出一辙。
"让技术组对比一下。"他收起照片,"同时调取医院所有监控。那个'尸体'不可能凭空消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李警官。"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看来你已经发现了符号的秘密。"
李明示意张琳立即追踪来电。"你是谁？"
"一个观察者。"对方轻笑,"不过现在,我更希望能和你见一面。"
"在哪里？"
"就在你左手边50米的太平间。"对方顿了顿,"相信我,你会对我知道的事情很感兴趣。不过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电话突然挂断。张琳摇摇头："追踪不到,信号被加密了。"
"没关系。"李明已经握住了枪柄,"我们去太平间。"
医院的太平间位于地下一层,是一个阴冷潮湿的空间。惨白的日光灯时明时暗,在空荡的走廊里投下摇曳的影子。
李明和张琳背靠背前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忽然,前方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响动。
"那边！"李明示意。一个黑影从太平间的铁门闪过,消失在拐角处。
他们加快脚步追上去,却在拐角处遭遇了伏击。一个戴着手术口罩的人影突然从暗处扑出,手里寒光一闪。
李明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划破了外套。他立即反手一记肘击,却打了个空。那人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昏暗的走廊里穿梭。
张琳开枪示警,但对方却像是早有预料,提前一步躲进了一间解剖室。等他们追进去时,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扇通风管道的栅栏大开着。
"小心！"张琳突然喊道。李明本能地向旁边一闪,一把手术刀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深深插入墙壁。
那人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们身后。在昏暗的光线下,李明终于看清了对方的装束 - 一身手术服,外罩深色风衣,手里还握着另一把手术刀。最引人注目的是对方左手上戴着一枚海鸥戒指。
"赵建明？"李明认出了那枚标志性的戒指。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暴起发难。手术刀在空中划出几道寒光,逼得李明连连后退。这不是普通的搏击技巧,而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杀人技术,每一击都直指要害。
张琳想要开枪,却发现对方总是巧妙地利用李明的身位作为掩护。她不敢贸然射击,只能寻找机会。
突然,李明的后背撞上了解剖台。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抓起台上的不锈钢托盘挡在胸前。手术刀重重地劈在托盘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趁这个空档,张琳终于找到了射击角度。砰的一声枪响,对方的右肩中弹。但诡异的是,那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仍在疯狂进攻。
李明察觉到不对劲。这哪里是什么医生,根本就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而且...他的动作模式莫名地熟悉。
就在他思索间,对方突然改变了策略。手术刀脱手而出,像回旋镖一样向张琳飞去。李明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张琳扑倒在地。
刀锋擦着他们的头顶掠过,钉入身后的墙壁。等他们爬起来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解剖台上留下一行血字：
"想知道真相？去档案室的B区9号柜。别让任何人知道。"
李明走近检查那行字迹,发现血液的颜色有些奇怪,呈现出不自然的深紫色。
"这不是人血。"张琳说,"倒像是某种化学试剂。"
李明若有所思："收集样本送检。对了,那把飞出去的手术刀呢？"
他们转身查看,却发现墙上空空如也,连刀痕都消失了。如果不是衣服上的划痕,简直让人怀疑刚才的搏斗是否真的发生过。
"有点意思。"李明捡起地上掉落的海鸥戒指,"看来我们的神秘医生,不仅会易容,还精通魔术。"
"你觉得那真的是赵建明吗？"
"不确定。"李明把戒指收进证物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的格斗技巧和47号如出一辙。"
张琳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没错。他很可能也是个'优化个体'。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在帮我们。"
就在这时,李明的手机又响了。依然是那个陌生号码。
"干得不错。"沙哑的声音说,"看来你已经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
"为什么要帮我们？"李明直接问道。
对方沉默了几秒："因为事情已经失控了。那些'优化个体'...他们开始产生自主意识。而且,某些意想不到的变异正在发生。"
"什么变异？"
"去档案室看看就知道了。记住,只有半小时时间。那之后..."话音未落,通话突然中断。再拨回去时,提示号码已停用。
李明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一个清洁工推着拖把缓缓走来,帽檐压得很低。
"李队！"张琳的声音有些颤抖。李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那个清洁工的左手腕上,正闪烁着熟悉的数字序列：23-47-01。
而在他们身后的解剖台上,那行紫色血字正在诡异地蠕动,逐渐重组成另一个信息：
"他们就在你们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