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文雍便安排众人,把昨天晚上浸泡好的小麦全部打捞起来,然后撒在一张张蒸笼布上。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
等到小麦发芽。这个时间大概需要6-7天,
只是这几天,林文雍等人也没有闲着,趁着空闲的功夫,就去食品厂联系何胜利安排厂车去乡下收了一批鸡蛋。
只是这一次,只收上来1000来斤,赚来的钱,林文雍也没厚此薄彼,
自已跟吴湛理所应当的一人拿了三成,剩下四成,全部分给了许建国跟许建军两兄弟。
吴湛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事事都以林文雍为主,至于许家两兄弟,自然更不可能有任何意见,
相当于一人白得40来块钱。这些钱相当于他们在农村4-5个月的收入了。
分到钱的俩人也是一口一个“三哥”,叫的无比亲热。
——
“小湛,丫能不能把麦芽剁碎点。”
“建国,丫柴火能不能少放点,你要把房子点了吗?”
“建军,丫糯米能不能蒸久点?”厨房里传来林文雍骂骂咧咧的声音。
不一会儿,
只见满头大汗的四人,每个人都用簸箕端出来一份麦芽糖。
“甜~”
只见,吴湛用手指沾了沾麦芽糖,就往嘴里送。“丫能不能讲点卫生?没点出息。”林文雍看到便笑骂道。
等麦芽糖慢慢冷却之后,林文雍便开始安排了后续的支线任务。
“咱这些麦芽糖,不一定非要卖钱,也可以拿东西换,你们三个记好了,铜制品,铁制品,铜钱之类的,有你就给我换回来,我有用。
实在没有,粮票,肉票之类的票据也行。当然如果能换现金最好。”
随后,又向几个人大概交代了当下废铜废铁之类的价格。
70年代,废铁的价格大概是1斤三分钱,铜的价格大概是1块5一斤,而麦芽糖基本上1斤5毛钱。
林文雍给自已麦芽糖的定价跟供销社定价一样,这东西不愁卖,因为供销社的是需要糖票,
在自已这里买,却是不需要票的,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建国,你往锦江方向走,挨个村里里去叫卖。建军你往邓埠方向,小湛你跟我一块儿往贵溪方向。”林文雍早已把路线规划了个大概。
“记住,尽量别往城里,会有民兵检查的。建军建国你们俩辛苦点,少挑点。等过段时间,弄两辆拉车就好了。”
“好的,三哥。”几人士气高昂的应道。似乎已经看到一张张大团结飞进口袋。
贵溪距离鹰潭约20公里,这个年代的鹰潭虽说也能免费算个城里,但是经济方面还不如贵溪,
而且,鹰潭这个时候还不算市区,勉强只能是个镇,隶属上饶地区,归贵溪管辖。一年后,才会撤镇设市,当然,这都是后话。
南方的村庄,不同于北方,村庄跟村庄之间间距并不会太远,而鹰潭到贵溪之间有很多个村庄。
一路绿水青山,鸟语花香的!
还真就有点陶渊明笔下: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的意思。
但眼下,林文雍是没那心情欣赏着绝美的风景。
搞钱,才是这个年代出息青年当有的态度,其他都特么是扯淡。
“破铜烂铁换糖嘞,新鲜香甜的麦芽糖嘞······”林文雍不停地叫卖着,丝毫没有任何露怯,
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小孩儿就把拉车围的水泄不通,村里一些大人也没吸引过来。
“你们哪儿来的?”就近,一大爷率先开口问道。
“大爷,我们是鹰潭的,来这卖麦芽糖,用破铜烂铁之类的换也成。用钱买也成,而且,咱这还不用糖票,跟供销社一个价。”林文雍笑着回答道。
说着,还掀开盖住麦芽糖的蒸笼布,金黄色的麦芽糖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没等一会儿,一群小孩儿就不知道从哪儿倒腾出各色各样的铜铁制品。
林雍也不管大小,来者不拒,而且自已压根儿就没称重,一些小的破铜烂铁,林文雍就看着敲点,给这群小孩儿尝尝味儿,是那么个意思就行。
乡亲们看到林文雍这样爽快,买的人也好,换的也罢。也就越来越多。
其实这些都是前世的林文雍从义乌敲糖帮手里学来的,敲糖帮有个规矩:进四出六开四门。
而鸡毛换糖,以物换物也被林文雍借用了过来,只不过自已把鸡毛,鹅毛,鸭毛换成了破铜烂铁。
毕竟自已赚钱倒是其次,捡漏才是真正的目的。
所谓进四出六,即是:假设你赚了100块,仅自留块,其余60块拿出来让利于合作伙伴或者其他有过帮助的人,
通过让利于他人,以后的生意上会有更多的人愿意和你一起共事,让利多了,合作的也就多了,反而能达到“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效果。
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格局打开”,当然了,这操作只限于当下这个淳朴的社会风气,换成后世,那特么就纯纯一个大冤种。
"开四门,就是说我们到每个地方,把四面八方的关系都捋顺了,我们才能知道谁家有什么,谁家没什么,
谁家最想要什么,谁家的东西贵,谁家的东西便宜,最后我们用了便宜的东西,换了贵的东西,这样我们才能赚到钱。
“小伙子,用银元能跟你换吗?”人群中,一中年妇女朝林文雍问道。
“婶儿,有些银元可以,有些不行。您得先让我看看您是啥样的银元。”林文雍笑着回复道。
说罢,便见那中年妇女转身朝家里走去。
银元这东西,林文雍是真不敢乱答应,毕竟这个年代,银元还是很值钱的。
这玩意儿他是银的啊,这个年代人大多数可不管你,这银元身后有啥故事,只要是真银元,到银行就能换3-4块钱。
不一会儿,就见刚才那名中年妇女,手里攥着一枚品相看起来有点脏的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