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先生,如果您不能及时支付赔偿款的话,我们只能将您列入失信人名单,并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了。”
电话里的声音像腊月寒风一般刺骨。
“我说了没钱……我的钱都被我老婆卷走了!我现在还在打离婚官司……而且为什么是我赔?那些货都是我小舅子进的!”
“沈先生,你可是公司法人,当然你来负责!”
嘟嘟嘟。
“艹!”
张乾一巴掌重重将手机拍在桌上。
上个月,他的小舅子冷武为了吃那点回扣,居然偷偷用山寨货换走了好货!
这下,卖出去的东西全都要十倍赔偿!
赔不上,搞不好就得去蹲号子!
而当张乾赶紧筹钱时,才发现家里早就被冷月搬空了!
卡上的现金,被她拿去给弟弟买了婚车和婚房!
至于夫妻名下的资产,也统统被她抵押,把钱给了她妈!
只给张乾留下的,只有一大摊债务!
到头来,辛辛苦苦卖命的是张乾,坐享其成的是冷家!
这一刻,他脑海里回荡着只有一句话:“舔狗舔狗,一无所有!”
“要是真进去了,那就完了!”
张乾抓着头发,喃喃念叨。
“妈的,逼急了就给冷家全家都扬了!别特码想拿着老子的钱好过!”
就在张乾双目圆睁,捏紧双拳时,忽然看到了一条短信提示。
银行卡上收到了二十二万三千六百五十二块四毛!
是谁打的钱?
张乾打开某信。
【妈妈:乾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妈先打给你这么多,你爹已经去卖房子了。你那边也凑凑,欠的债咱们还,千万不能坐牢啊!】
【爸爸:孩子,我已经申请返聘了,暂时还没信,准备先去拧钢筋。】
【对了,你那不是有咱家祖传的一面青铜镜吗?好像是件古董呢,你也拿去卖了!应应急吧!】
拧钢筋?
张乾紧紧握住手机。
他父母可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师,辛辛苦苦教学了一辈子,临了却准备为了他这个孩子去拧钢筋?
这让他怎么舍得?
就算是为了报答父母,他也要重新振作!
古董青铜镜!
张乾似乎想到什么,从屋里翻出一面平平无奇的青铜镜。
若非这东西不起眼,只怕也被冷月毛了。
“祖传的,应该值不少钱……”
张乾拿起青铜镜,花纹虽不繁杂可也圆润,张乾的脸倒映镜中,有些模糊,却能看到丝丝白发。
自从结了婚,自己对冷月可谓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可对方是怎么做的?
从头到尾,都只是拿自己当爆金币的玩物罢了!
张乾咬着牙,死死握紧青铜镜。
既然冷月以为自己已经完了,那自己偏要重新站起来!
心思沉浮之边,青铜镜上忽然冒出一道细微精光,在镜面上一闪而过,上面的铜锈居然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整洁如新。
这什么情况?!
张乾定睛一看,却见镜面如水一般层层波动,又归于沉寂。
镜面之内,随着水波分开,赫然出现了一间装饰古朴,金碧辉煌,点满灯火的空荡房间。
噔噔噔。
一道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随着嘎吱一声,红色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位身着黑色五爪龙袍,头戴平天冠的女性缓缓走到镜前,扑通一声跌坐在镜前,眉眼低垂,长发微散。
张乾下意识地低头凑近一看。
对方竟是个妙龄女子,柳眉轻皱,鼻梁高挺,唇若涂朱,肤似凝脂,气质出尘中又带着三分高级感。
这范儿简直比明星还明星。
“上苍,朕云怜真到底做错了什么?”
云怜真扑在镜前,粉拳噗的锤在锦绣垫子上,悲声说道。
“自从登基以来,朕夙兴夜寐,呕心沥血,不敢有一日不临朝,便是来了葵水,腹痛难忍,依然亲问政务。”
“朕轻徭薄赋,为了击败匈奴,护我河山,亲临战阵,风餐露宿,即便那匈奴骑兵距离朕的大帐只有十步,朕都不曾退却半步……”
说着说着,云怜真神色越发激动,眼眶都有些红了。
“朕如此勤政,上苍为何要降灾于我大雍,降灾于朕?”
“如今瘟疫横行,朕平抑物价,施药百姓,亲临粥铺!历朝历代的明君,谁能胜过朕?朕心如此,可上苍为何对朕如此不公!不公啊!”
说着,云怜真重重一锤垫子,猛地扯开龙袍,看的张乾都惊了。
只见她那雪白柔软的肌肤上,长着一个个醒目的小红点。
“居然让朕也得了这怪病!朕,朕绝不认命!既然太医院想不出办法,朕便将这红点一个个挖掉,朕不信了……”
卧槽!
哪怕是隔着镜子,张乾都被吓到了。
这娘们,长这么好看,对自己这么狠!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噔噔蹬蹬,噔噔蹬蹬!”
一阵强劲的音乐声突然从张乾的手机上传来,吓了他自己一跳,一看是法院那边的,也不敢挂断,只能放着。
还有心思看别人狠不狠?
自己这可还一地鸡毛呢!
暗暗想着,张乾自嘲般的笑了笑。
耳边却忽然听到了一道充满渴望的声音:“可是仙人,大驾光临?”
张乾猛然一个激灵,看向镜中的云怜真。
镜中,云怜真仍是敞着怀的打扮,郑重的朝着自己的方向磕头一拜:“大雍皇帝云怜真,求仙人垂怜!”
她,她听得到自己这边的声音?!
张乾猛然瞪大双眼,有些愕然了。
仙人,会回应自己吗?
镜前,云怜真胸膛如海浪般汹涌,心如小鹿乱跳,见半天没有回应,不由得凄惨自嘲一笑:“云怜真啊云怜真,你怕是得疯病了,才会觉得有仙人路过。”
方才她刚想挖掉红点,却忽然听到一阵奇妙的仙乐响起,久久不停,下意识觉得是仙人降世,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先一头跪倒了。
此时反应过来,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就算真有仙人,凭什么帮我……”
云怜真刚起身,却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镜中传来:“云怜真,你想求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