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司马台长城，就是草原了。我等到了北元的侍卫们。
“拜见二王子，新大汗、大妃和大公主日夜盼着您回去呢！”
“大妃是我母亲么？”
“是的。新大汗给晋了封号。让二王子放心。”
放心？这话不提就罢了，一提放心，我就想起来被刺杀的经历，若不是刺杀，我也不会附上二王子。但二王子的母亲待我很好，忍了吧，我还有母亲，她一定是真心盼着我回北元，我也要好好的，陪伴母亲，孝敬母亲。
在这中原大地草长莺飞的季节，我们一行百余人，行走在塞北的草原上。草还没有长出来，但天气不太冷了。
路上的驿站是很少的，还好侍卫们带了肉干和奶酥奶酪，渴了就用皮囊装河水饮用。
偶尔可见的羊群，还有蒙古面容的牧羊人，还有漂亮的蒙古包。
长途跋涉，我回到了阔别两年的草原王庭。
首先是见新大汗。这我得规矩点儿。
“拜见大汗！”我恭恭敬敬地行礼。
“二弟不用客气，咱们是亲兄弟。快起来！看座！”
“多谢大哥！”
“二弟，这次叫你回来，是大哥要娶大嫂了。大婚，当然少不了兄弟们，三弟四弟都在身边，唯独少了你。”
“谢大哥惦记。不知是哪家姑娘？”
“瓦剌部的小公主。那个瓦剌部的汗王，一把年纪了生了个小女儿，是瓦剌王的掌上明珠。过几天，小公主的叔叔，会带她来王庭做客，住上几天。不出意外，明年就嫁过来。”
“喔，瓦剌部，跟咱们不一样吧？”
“二弟你是没去过瓦剌部，咱们是黄金家族，他们不是。但大明太坏了，平衡我们和瓦剌的关系，最近支持瓦剌。”
“额，大明称呼咱们鞑靼。”
“嗨，你是在大明学傻了，他们那些文赳赳的称呼，好多都是骂人的，不要学。”
“大哥，你都有好几个庶妃了，那小公主愿意吗？”
“你呀，以后也会有庶妃和大妃。对呀，你年龄也不小了。回头本汗跟你母亲商量下，给你选两个庶妃。”
“母亲？大哥，我回来还没见大妃。我这就去？”
“好好，代我问好。”
见我长途跋涉回到了北元，母妃很高兴。
母妃说:“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好好辅助新大汗。没孩子的妃子都跟了大王子，母亲我只有你。”
我沉默了。然后摇摇头。
“母妃，收继婚真的合理吗？没有孩子的侧妃庶妃，本都是父汗的女人，都是我的母亲，现在竟然成了我的大嫂，这是不对的，有违伦理！”
“不都是这样吗？我嫁给你父汗，是为了维系我的母族部落。如果没有你，当然要继续嫁给新大汗。你是我的儿子，但大王子不是啊。”
“大明不这样啊。您的母亲也是汉人，您不该不知道啊。”
“什么都是大明。你见了外面的世界，不能认可自已的习俗了。这是最可怕的。”我和母亲好像有了文化上的隔阂。其实我很想说，你的儿子早就死了，你面前的人是未来世界的张仲满。但没好意思说。
“你是不是还起了个汉人名字？你忘了自已是荣耀的孛儿只斤家族王子了，是不是已经不记得自已的名字了？”
“不记得了……”我默默走开了。
我想见姐姐元姬公主，想见三弟四弟，但侍卫说，大哥不让。只好作罢。我知道，他们没有自由，我，其实也没有自由。
瓦剌部来人了。
瓦剌王叔是个中年的汉子，他是瓦剌王的弟弟，他带了两个女孩，七公主和九公主。女孩们都称呼他王叔。
欢迎宴在户外旅行。大家架上烤肉架，点上篝火，一起唱歌跳舞。
“大汗陛下，今日我带了两个侄女过来，是虔诚地来议亲的。虽然陛下求娶我们瓦剌九公主，但瓦剌王宠爱的七公主也待嫁，她希望嫁给大汗。希望可以考虑。另一个嫁给您的弟弟。听说您的二弟二王爷在大明读书，才华横溢？”
“过奖过奖，二弟他……”尼玛他才华横溢？你看好他？我才是大汗！
“无妨无妨，大家一起认识认识，明年再成亲。”大哥表面笑呵呵地看向两个瓦剌公主。
我也看向她们。还是吃牛羊肉的姑娘啊，一看就很结实。十六七岁的年龄，满满的胶原蛋白。毕竟是王室公主，穿着很精致的袍子，头上还戴着亮闪闪的首饰。
此时，九公主看着我。
什么情况？如果我没看错，她喜欢我？
“王叔，王叔，我想认识下二王爷。是不是对面那个文质彬彬的小哥哥？”瓦剌九公主直接喊话
“是，他就是，本汗的二弟。”大哥好像不情愿啊。
“我能不能给二王爷敬杯酒？”瓦剌九公主问。
“不可！你若做了本汗的大妃，就是他的嫂嫂。你是君，他是臣。你是长辈，他是晚辈。”大汗否了。
家人们，这复杂了。
七公主→喜欢→大王子→喜欢→九公主→喜欢→二王子→宁郡主
瓦剌九公主喜欢我，这是个危险信号啊！老大喜欢的女人心里有我，我觉得我距离见阎王又近了一步。但瓦剌九公主并没有腼腆，还在继续说。
“二王爷，我从去年就仰慕你了，听说你智斗歹徒被刺中，带伤去和大明谈判，然后只身去大明读书，汉语说得那么好。”
“但是公主，本王已经有心上人了。”我果断回绝，哥我满满的求生欲啊！
“那好，既然二弟有心上人了，本汗就不推辞了，可以让九公主做大妃，七公主做侧妃。”大哥不要脸地表示要收这对姐妹花。
“好好，祝愿我们部落和大汗亲如一家。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九公主一脸幽怨地嫁了，七公主虽然嫁了心上人，但做了侧妃。这场乌龙，以牺牲两个瓦剌公主结局。
我心说，大哥，你也太禽兽了，人家九公主才十六岁，搁现代，才是个高中生。当然，只敢心里叨叨一下。
忽然想起，去年的宁郡主也是十六岁，但她今年也嫁了。好像在古代，十六岁已经是家里舍不得，多留几年的老姑娘了。
她在大明的京城，还好吗？我不知道。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吧。哎，她终归要有自已的生活。做个官宦人家的当家主母也挺好的。但是吴公子会纳妾吗？古代官员三妻四妾很正常吧。宁郡主会难过吗？一定会的。但她成了古代大小姐，没办法改变自已的命运。其实，宁郡主深得众人喜爱，还是比较幸运的。
“来人啊！出事了！”
“快起来，叫军医！”
我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赶紧穿衣起来。
九公主瘫坐在外面的地上瑟瑟发抖，我赶紧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我的禽兽大哥非礼人家姑娘啦？
“没事儿了，我是二王爷，有什么事跟我说。没关系的。”
“姐姐，她自杀了！”
“啊？七公主？”
“睡前，姐姐说不想做侧室。她是想做大妃的。没想到大汗不喜欢她。她说，她是最尊贵的公主，不想做侧室。”
七公主的生命终结于十七岁。
我与她没有交集，也没有爱慕。她可能在我生命中连过客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