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很勤奋。我的每一天努力都是为了宁郡主。我相信我母亲。
此时此刻,我的白月光,她在干什么呢?是安静地养胎?还是亲手给未来的孩子做衣服?
梦是心头想。这天夜晚,在北元的蒙古包里,我梦见了她。
她仿佛生活得很平静。不用去国子监读书了,她做了一名大明史官。她的长公主婆婆在编写女史,记录这个时代优秀的女性,这些女性,有的擅长诗词歌赋,有的擅长女工,有的治家有方。她在一旁协助婆婆,婆媳关系很融洽。
“婆婆,今天要去翰林院,借些书回来,人物传记,我写得不太好。”
“今年举孝廉的那些女子,真是个个都很好呢。”
“还有女子科举的那些女子,儿媳都羡慕了。我若去了,估计考不上。”
“她们很多都是平民,你都是郡主兼翰林院编修了,还要考什么?”
“只是羡慕嘛。这也要,那也要。”
她的夫君并不在公主府,而是在京城外围永宁府,三品军官,随时回京救驾那种小军官。所以在郡主府,往往都是她自已,还有陪伴她的丫鬟仆从。
闲暇时,她一笔一划地练习毛笔字。她最喜欢的字不是京城贵女流行的簪花小楷,而是行书。写起来行云流水,美极了!
“郡主写的字好美。”
“来,我教你写字!”
“奴婢学不来,奴婢还是好好做丫鬟吧。”
“人人都可以学的,学好了你去考女状元,我必不拦着你。”
她是我的白月光,在我眼里,她一直是最美的。她像是电影里的女主角,美丽又优秀,她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也是领袖级的人物。
《大明新闻》已经从八版增加到六十四版。京城贵女看报纸成了时尚。她们通过报纸了解外面的世界,知道了闺阁之外的政治经济,原来经济不仅仅是管理自家的商铺。贵女们也会给报纸投稿,让自已的闺中小诗刊印在报纸上。商家开始习惯用报纸做广告,推销自已的商品。试过才知道,报纸广告,生意真的很好呢!
宁郡主的京圈沙龙也成立了,地址就在郡主府侧院里,那些思想开明的家庭,会让女儿走出闺阁,参与社交。
“姐姐,你可去了宁郡主沙龙?”
“去了去了,当时坐在后面,没看见你呢。大家一起谈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特别好。”
“我在里面呢,人太多啊。”
“今天的主题是李清照的诗,很多女子都喜欢呢。”
“我倒是觉得李清照很可怜,国破家亡的。”
宁郡主的幼儿园也办起来了,几个大臣家的小孩成为第一批学生,宁郡主希望自已的孩子能够像后世一样过集体生活,所有一切,静等孩子出生。
“小朋友们,我们一起唱园歌好不好?”
“好——大明京城是我家,宁园老师像妈妈,有歌声,有笑声,快乐运动一起玩耍。温暖的家,快乐的家,我是宁园的好娃娃。温暖的家,快乐的家,我们热爱这个家。”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迫联姻,我不知她心里是不是还有我。但看到她过得很好,我就很开心。
她的肚子渐渐大了,会是儿子还是女儿?没有B超,我不知道。她也在猜想。她说给孩子做红白配色的衣服,男孩女孩都能穿。她说孩子出月子就过春节了,刚好穿红色的。
“你皮肤白,孩子也会是个白白胖胖的宝宝吧。”
“婆婆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最好,毕竟是吴家长孙。女孩也好,孙女若随你,也一定很好看。”
她会对着肚子说话唱歌,跟旁人说这是胎教,旁人也很赞同。胎教?古代也有胎教吗?我真不知道。
但宁郡主的胎教里掺杂着英语歌曲。那时候作为第一批传教士的利玛窦还没来中国,西方对大明的影响几乎为0,没人懂英语。而我们那个理工大学,都要过英语四级的。她想让自已的孩子学一门语言吗?
梦里的她,还是那么好看。又多了一些母性光辉。我还是希望她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在这个时代做一个贵夫人。
我都在想,将来她老了,穿着华贵的命妇服装,上可见皇帝太后,下可接受儿孙们的跪拜,她还能笑吟吟地给孙孙们发红包。
在某一瞬间,梦里的她,远远看着我。想对我说什么,又说不出话,前面的一切像是镜头定格了。仿佛就是她拍的一部电影,我是电影院里的观众。
然而,一声婢女的惊呼响起:
“来人呐,郡主她血流不止!”
我惊醒了。
这是一个很吓人的梦。但以前听老人说,古代女子生孩子九死一生。但又有老人说,后半夜的梦是反的,我默默祈祷她平安。
不行!心里还是慌慌的。我找到母亲倾诉。
“母妃,有个事,我觉得很不好。”我显得有些惴惴不安。
“啊?什么事?”母亲迎了过来。
“我,梦见宁郡主,她生孩子大出血。”我说这话时,梦里的镜头再次在眼前闪过。
“这,我们问问神婆吧。嗯,来人,你去请神婆!”母亲被我这样子吓到了。
神婆很快就来了。她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有点像萨满神婆,又不太像。
“二王爷,您要卜算什么?”
“我做了个梦,很血腥,梦见我认识的一个女子,生孩子大出血,生死难料!”
神婆拿出龟壳刻了又画,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把龟壳放在火盆里烧,不出所料,烧裂了。
“二王爷,这个梦,大吉小凶。”
“如何解释?”我的情绪舒缓了一点儿。
“大吉,是差事做得好,得到东家信任,会有官有禄。小凶,会有小人,您可能会跟小人发生冲突。您的吉祥和好运在东方。”
“啊?那梦中的女子呢?”
“女子还怀孕,预示着小人,且小人还是隐藏在暗处。”
母亲给了神婆钱,送她出去了。回到蒙古包,我和母亲面对面静坐。
“我觉得她说得不准。”我十分坚定。
“怎么会不准?这可是大元有名的神婆,你父汗当年也是找她卜算前程。”
“准吗?”
“她算出了你父汗即将薨逝,冒死说出来的。所以你父汗传信给你,让你回来。母亲猜想,你父汗可能想传位给你。”
我勒个去?哥错过了什么?北元汗位?
“但你没回来。你父汗等了很多天,念着你的名字,终于还是薨逝了。”
“神婆算的准?我能升官发财?但小人是谁?宁郡主怎么样我还是不知道啊。”
“是呢,她没有提。只说肚里的孩子代表小人。”
“去叫她回来问问吧!”
神婆折返回来了,她悠悠地抬起头:“根据卦象,你说的这个女子,没卦象。”
我听完,心里又莫名地惶惶不安起来。
神婆离开了,母亲看我依然不安,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你若想知道她如何,让你族叔问问大明朝不就得了?”
是啊,我一个后世的大好青年,古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何必要跟神婆过不去。
我想也有道理,就去叩响了族叔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