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互市问题回北元,我一路上胡思乱想:
一会儿畅享美好的未来:我们在北京城有了个家,三进的院子,这要放在21世纪得多少钱啊?只有居住权也行啊。我在大明当个芝麻小官,每天上班打卡,下班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宁县主也上班,孩子怎么办?有幼儿园吗?哎呀,真是多虑了,家里的丫鬟婆子小厮是干什么的?
一会儿又发现了和亲的bug,北元和大明和亲,为什么会是我们两个?让我娶大明的别人?能有宁县主好吗?让宁县主嫁北元的别人?大哥?大哥那小暴脾气,动不动就插兄弟两刀的,不行!父汗?哎呦,老头子都多大岁数了,目测得40+了吧,丧偶原配,侧室妾室一大帮,不干净了,不行!三弟?人还好,但这亲事我不接受!族叔?不行,除了我,谁都不行!
想着就又抽骏马几下,让它跑快点儿。
一天半之后,到达北元王庭。我这小身板都快散架了。先下手为强,第一时间面见父汗。
“父汗,您的二儿子回来了。”
“宣府镇的事,处理得不错,果断,有大格局。应当赏!”
“姐姐和族叔才是主力,儿子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你姐姐和族叔回来都说了,父汗我都清楚。论谈判,他们两个是头功。但后面的冲突,是你,在关键时刻折返回去,积极处理,保护我大元子民。都应该赏。”
“这是臣弟应该做的。”族叔说。
“这是臣女应该做的。”姐姐也说。
“等等!哪里都是功劳?临行前,您借故把我打了一顿,这不是抢我这个太子的功劳吗?父汗,这也太偏心了!”大皇子表示抗议。
这么顶撞父汗的,只有太子了吧?反正我是不敢,我的小命要紧。
族叔也不示弱:“太子,大元能有今天,靠的是将士们马背上打出来的,靠的是文官们谈出来的。你就是命好,做了太子,别的你还有什么?”
“我命好?你没事儿歇着,我一个太子,能歇着吗?”
“二王子都比你强!你就是靠着亲妈不在了,才当上的太子!”
这时我脸色不好看了,感觉族叔口无遮拦,这是给我挖坑。很容易死啊我的叔!
面对大哥在搅局,我得尽快转移话题。
“父汗!”我大声说。
父汗问:“怎么啦?小二子哪里不舒服?有什么事?”
我鼓起勇气问:“父汗,为了大元和大明的友好相处,能不能和亲?”
什么?和亲?这是多少年没进行过的事?不仅仅是父汗,很多大臣都惊呆了,除了姐姐。
父汗问:“为什么和亲?你来说说。”
“汉族政权,与周边各国,自古就有和亲的传统,古代汉朝,他们送出了公主或者宗女,和亲异国,比如细君公主、昭君公主。这是汉女嫁到异国。”
“是有这么回事。”众人点头。
“有历史记载的。”众人很认可。
“再到大明建立,朱元璋的二儿子,娶了蒙古王子王保保之妹为王妃,这是异国女嫁到汉族政权的皇室。”
“可是现在没有战乱,需要和亲吗?”有大臣提出疑问。
“一定要等到战乱,再和亲修补吗?如果两国关系一般,来一场和亲,是不是锦上添花?”
“启奏大汗,老臣觉得可以让公主和亲。我是公主的亲舅舅,我知道大汗为难,所以主动提出来,如果能为大元出力,我想公主也是愿意的。”说话的是公主的舅舅。
“不用不用,姐姐不想嫁就不嫁。我可以娶个汉女。”我仗义凛然。
“父汗,我来替二弟说几句呀,他这明着说是为了两国和平,可是有私心的。他在宣府镇,看上了一个汉女。”
姐,你这样真的好吗?我的亲姐!
“父汗,那女子,是大明皇帝恩封的宁县主。女儿我也很喜欢她呢。她稳重大方,做事果断理性,实在是个奇女子。听说和男子一样在国子监读书。”
“哦?就是谈互市的那个大明宗女?”大汗也感兴趣。
“是呀,父汗。二弟喜欢得不得了。”
“父汗,你让我去宣府镇做商会会长也行。”
“商会会长又是个什么?”
“商会,是互市中维护本国商户的组织,那个宁县主提出来的。儿臣想,儿臣可以去那边做官。也可以多见见宁县主。”
“这女子与众不同,归根到底是读书识字,咱们大元,也应该重视女子教育,以后我们的女子也都个个优秀。商会这个事,不用你去,父汗我自有安排。”
“父汗,你让我去大明国子监读书吧!”我又提出了第二个方案。
“二弟聪明好学,父汗您看呢?”姐姐帮我说话。
“为了那个汉女?”父汗问。
“嗯,是,也许能呢。”我支支吾吾。
“太子你怎么看?”父汗问大哥。喵了个咪的你问他做什么?
“儿子觉得,二弟聪明好学,可以去。从长远看,我们了解了大明,以后对峙也不会那么被动。二弟从小跟外祖母学汉语,汉语水平是优于我们的,他有去国子监的优势。”没想到大哥也赞同。
“但是大汗,据臣弟所知,大明国子监,除了招收本国子弟,还招收藩属国王子。大元不是大明藩属国,这是不是不妥?”族叔提出了异议。
“事情可以办,你负责外事事务,你去和大明谈,虽然我们不是大明藩属国,但可以视同吧?你看看归顺大明的蒙古部落,他们怎么选送王子去学习的,咱们效仿一下。除了太子,别的王子想去的,一起安排。”
“那父汗,和亲这事儿呢?”
“和亲,我考虑下,私下聊。”
国子监留学这事儿,别的王子和王子的母亲都不想去,所以只有我。我母亲知道了,也不想让我去。
“孩子,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大明?你去找你父汗,让他取消你的名额。”
“母亲,对不起,儿子遇到了喜欢的女子,是个汉女。”
“哎,你小时候,跟你外祖母相处久了,只喜欢汉女吗?”
“儿子只喜欢她,但父汗没同意和亲,只同意让儿子去大明国子监学习。”
“大明太平吗?母亲担心你啊。”
“额。总比咱们大元太平,还记得前一阵子挨刀子。”我心说最不安全的就是这里。
“行吧,行吧,你去吧,记得常回来看母亲我。”母亲勉强同意了,还是因为安全。
只见她从箱子里拿出一大袋碎银子,说:“出门在外,多带着点儿银子,总能用上。不在母亲身边,记得多吃些。如果大明的食物吃不惯,就多买些羊肉吃。不要吝惜银钱。”
她又拿出一只银镯子:“这是你外祖母留给我的,当年她在大明京城打的银镯子。遇到那个喜欢的汉女,就送给她吧。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首饰的。”
族叔很快办妥了入学手续。真的要去大明京城国子监读书了,激动啊!
父汗也给我带了很多钱财。姐姐也拿出了自已的私房钱。连那个迫害我的大哥,也给我准备了些物品。
临走时,我再次私下问父汗:“真的不能和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