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龙从天牢出来,到自已在京都的大将军衙门,这是在将原御林军所在的地方重新粉饰之后更名的京都兵司衙门。
也可以说是在兵部之外的另一个大蜀国兵部,虽名为兵司,实则在京都的权力超过了兵部。
但从没有新设来看,实际上蒯龙能直管和下令的也只有御林军。
禁军统领的任免他还是必须要请示女帝佘晨,京都无战事,铁军也不能进京都。
不过,蒯龙对此并不介意。护国大将军这个二品大将军相当于京都护卫,基本上是很难涉及战事。
别看从天牢出来和自已师兄调侃玩笑,但李登书在天牢中的那番话,却如巨石般压在蒯龙的心头,让他陷入深思。
回想起李登书所言,佘瑶在位期间,曾巧妙地分化了四边疆域老臣的权力。
东、南、北三条战线的大将军被逐一调回京都“养老”,只有西疆因战事不断,在李登书看来是镇西侯幸免的唯一原因。
然而,当镇西侯府也遭遇灭门之灾时,身为原兵部尚书的左辅李登书,心中充满了愤懑。他认为这是佘瑶女帝在刻意打压有功之臣,其真正目的,是为了扶持佘宇晨上位,避免再出现挟兵威胁女帝传位之事发生。
特别是重用孟庆、王猛还有东部大营唯一的女性大将军易凤英,更让李登书坚信了这一点。
虽然大蜀国不限女兵、女将,但易凤英是说是已故易亲王的妹妹,实际上只不过是沾了血缘关系不知道多远的亲戚。
做个将军没问题,却硬生生的在易亲王去世后不久提拔做了东部大营的大将军,统领东部大营。
王猛曾是镇西侯的下属,并不杰出,只是对佘瑶忠心不二,是唯一一个不是西部大营培养出来的将军,李登书直言他原本就是佘瑶安插在镇西侯身边的线人。
而孟庆则出身南疆大营。李登书儿子因樟林中瘴气弥漫意外身亡,孟庆迅速被指定接替李登书的儿子成为征南大将军,南疆的暂时安稳,其实很大程度上是李登书儿子当年的功劳。
两人互换驻边,不料孟庆自已没本事,夺回一城又丢掉,才又调集王猛重回西部大军。
蒯龙猜测李登书心中的怨气,不仅源于对佘瑶的不满,更源于对儿子英年早逝,功劳却被孟庆“篡夺”的悲愤。他不让孙子带兵,而是选择让他进入户部,或许也是出于对军方被打压的深深忧虑。
李登书将这么多看似“秘闻”告诉蒯龙,虽然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但其中所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人不得不深思。
佘瑶女帝,这位掌控大蜀国命运的女人,到底是心思深沉,还是身为帝王心思,是常人不能理解的呢!
而朝中支持晋王的蒯龙在金殿之上已经测试出来,并非只有军方的人,还有一些文臣参与其中,这也说明李登书的话未必完全是真实的,却也不会完全没有道理。
难道一个女帝在位,真的就会让大蜀国一直处于这样的循环之中?
蒯龙是不太相信的,但是真真假假还需要他去辨别。只是,这其中恐怕还真有很多他暂时还不明白之事。
没办法,孩童之时就去了南山,家中巨变他也才八岁,朝堂中这些事镇西侯府所留的管事也不会清楚,无人给他提点,全仗着父亲偶尔送来的信件和这些年他自已的一些信息收集。
可惜,他现在的人脉还太单薄,二品大将军不会给他带来任何方便,反而诸多的限制。
蒯龙忽然有些明白父亲和爷爷镇西侯为什么如此看重图库,明明可以将战事消弭,却一直谨守西疆。
或许凤岐是一方面的原因,恐怕不参与皇权更替,却能稳稳的保持在朝堂和西疆的地位也是原因之一。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镇西侯在大蜀国能获得这么高的威望,难道只是为了保持自已在大蜀国的地位!
这有些颠覆他心中对自已先祖、伯父和父亲在自已心中的形象了。
“师兄,”蒯龙突然开口,“趁我还在京都,平日若无事,你小心一些到兵部大员的府上转悠转悠,看看能否有什么消息。”
毕旧对蒯龙的安排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他有些担心的说道:“蒯龙,不要被李登书所说影响了。那很有可能大部分都是在给你错误的引导。”
蒯龙笑道:“我知道。我也并非是相信,只是这么做也是预防万一,毕竟刚在朝堂之上稳定了这些。明日祭奠之后是否真的能让群臣一心,尚未可知。若是佘晨女帝暗中派人也在预防此事,我们也能有些线索。”
毕旧问道,“你身边只有乌兰如,会不会还是不太安全?”
“以前是要低调,现在嘛!”蒯龙自信的说道:“我倒是希望有让我展露一下手段的机会。”
师兄弟商议完毕,回到镇西公府,蒯龙刚进府门,就看见乌兰如笑嘻嘻的在院子里转悠,还不停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就连蒯龙走到他身边不远都还没有发觉。
毕旧咳嗽了一声才把他惊醒,赶紧收敛动作,给蒯龙施礼道:“公子回来了。”
蒯龙眉梢轻挑,“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乌兰如嘴角、眼角都是笑意,说道:“公子,我两个老婆都怀孕了!”
“这么快?”蒯龙也是惊了一跳,满打满算从西疆回来也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乌兰如也真是生猛。
乌兰如却完全不在意蒯龙的诧异,呵呵的傻笑,“这要感谢我图库圣灵!”
毕旧在一边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要感谢公子,要不是公子,圣灵能给你两个老婆。”
乌兰如挨了一脚却一点也不生气,对着蒯龙就拜了下去,“多谢公子。”
“行了。”蒯龙摆摆手说道:“你有后了,今后做事就要稳重一些。不能让自已的血脉断掉。”
“我明白。”乌兰如忽然眼中神色一正,“纱央这蠢货,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人都死了,你剥谁的皮!”毕旧在一边插言说道。
蒯龙看了一眼自已师兄,纱央之事本就是他的安排,所以师兄返回京都之后他也没细问,不过今日被乌兰如提及,想到在天牢之中李登书所言,他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已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