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女帝和两个子女的商议,蒯龙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让他去战场,这倒是非常意外出现的一件事情。
不管有没有拿到功劳的资格,哪怕就是晋王的侍郎,他也不可能白去这一趟的。
朝中所有人都知道,蒯家世代并无固定的刀、枪,然而蒯龙自小去到南山学的却不是这些马上功夫,这些年回来,倒也是常常将父亲的长陌刀来练习,但他最擅长的还是师傅教给他的眼术。
加之无人打搅,他现在真正的能力乃是操控,不管是铁弓还是暗器,这才是他最擅长的。
陌刀的感觉,没有在战场上用过,他自我感觉也许只能有父亲的七成,如果能上战场,假以时日或许能超越。
暗器好带,一个皮革特质的腰包就可,背上陌刀肯定会被嘲笑质疑,甚至引起怀疑。只能暂时不做考虑。
但弓射之术,对于书生而言也不是奇技,这倒是无所谓。
书房的博古木架上,那日捏出的指印已经命贾平儿抹平。
书架的支架是蒯家男儿都知道的一个秘密,里面不是金银珠宝,而是蒯家世代相传,无人可以拉开的一张硬弓,能将箭矢的射程增加三成,威力增加五成。
被蒯家誉为神弓!
父亲说过,如果哪天自已能徒手撕裂这博古书架的支架,就可以试一试这神弓的威力了。
第一次上战场,他也想试一试能否取出这一把硬弓,也想试一试自已能否超越祖上,拉开这无人能拉满的神弓。
站在木架之前,双眼盯着木架看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蒯龙终于做出了决定。
只见他伸出双手,抓住木架的两边直角,虽然没有一丝借力的地方,但他的手指如同苍鹰的爪子一般紧紧的扣住,手臂上青筋暴起,发出一声低吼,双臂从肩头到手指联动用力一拉,表面看上去平整的支架从中间整齐的裂开。
拉开一尺多宽之后,蒯龙松开了手,左侧一张黑色硬弓,右侧五支箭矢如同镶嵌在其上,眼里的激动已经无法掩饰。
原来只知道木架之中有神弓,还第一次知道里面居然还有五支箭矢,能和神弓一起藏在这木架之中,想来也非凡物。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蒯龙将这把硬弓从木架上取下,瞬间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从手掌之中传来,直入脑门,让他激动的心冷静下来。
“真乃神弓!”蒯龙就算还没有拉弓,在心里已经确定这把硬弓的确可以堪称神弓。
单是入手的触感,能让使用者瞬间清醒冷静,用材就不简单。
弓身上并无任何雕琢和装饰,看上去朴实无华,整体黑色却一点也没有反光的感觉,在黑暗之中也不会被人察觉。
弓身虽硬朗,但长度和外观并不出奇,这倒是让他少了一分担心,反而因这朴实的外观微微有些遗憾。
这也不像是读书人的玩物,反而像是未完工的铁匠铺的廉价物品。
拿着神弓,手指在弓弦上试了一试,感受了一下那紧绷的状态,和父亲给自已说的一模一样。
双臂一紧,蒯龙就在原地重心抓稳,左右一分,硬弓居然应声而开,直到满月状态,蒯龙不得不松手。
原本以为自已拉开了木架,拉开这弓不是难事。
谁知道一试才知道,还真是只能试一试。
如果搭上弓箭,恐怕最多只能拉到接近满月状态,射程和威力不足以实现这弓的最强战力。
就算这样,他也很满足了。
并没有想马上把那五支箭矢用来实射,能和这神弓一起被收藏,绝对不是一般的物件。
怎么可能用来试射而浪费掉。
五支箭矢与弓身的材料却截然相反,通体黑色,但却亮光闪闪,这不是折射出来的光,而是箭矢的材质自身所具有的光芒。
蒯龙平复了心情,把箭矢取下,再关上了书架的支柱,看上去又是平整的一面,只是左右各多了一个五指的压痕。
看着眼前的神弓和箭矢,他有些为难了。
这弓太“普通”,与读书人所玩弓箭相差太大,难免有心人好奇被识破,还需要进行伪装。
既不能妨碍弯弓,又不能让人看出,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在弓身上缠上柔软的布条。
想到这里,蒯龙走出书房,叫来府中侍女,用最细密的丝绸,搓一条细绳拿过来。
不到一个时辰,孔雅岚和孔雅君就在书房外请安。
蒯龙走了出去,就看见孔雅岚手上拿着一卷和树木新枝差不多的彩绳。
“子爵大人,您要的绳子,我和妹妹给您送来了。”孔雅君低头将彩绳递送到蒯龙面前。
蒯龙见她双手泛红,分明是动手之后的结果,不用说这彩绳不是侍女做的,而是这两姐妹做出来的。
“以后,没有外人,叫我名字即可。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必改口。”蒯龙伸手接了过来。
两女心头一喜,蒯龙所说的话,无疑是对她二人的宽容,至于是不是还会因长兄孔银鸿迁怒她们,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太早。
只是,有了这个开始,蒯龙能放下成见,对她二人和借住在府上的母亲秦氏就是很好的一个信息了。
孔家两女不敢多要求,施礼之后离开。
看着二人的背影,蒯龙其实也很无奈,这是身在官家的女眷的悲哀。
特别二人还是庶出,她们的命运暂时自已还改变不了。
回到书房,立即将彩绳紧紧的缠上神弓的弓身,这样看起来更像是玩耍的物件,多此一举的装饰。
然而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至于箭矢装在箭筒里面,再另外装上一些别的箭矢就可隐藏,而且只要上了前线是不会缺少箭矢。
蒯龙忙完这些,天色已晚,他才准备自已的暗器皮袋,战场之上,可是不论手段。
暗镖、铁星、各种类型的暗器都在药水中煮了一遍,让整个书房都弥漫起了一股药味,但是蒯龙的眼里却平淡沉静,仿佛在煮茶一般,甚至他蒙在眼前遮挡的纱罩上,都蒙上了一层淡淡水雾,不得不又重新更换了一张。
随手将纱罩取下,扔到一旁的火盆上,火光之中一片绿光闪过,淡淡的青烟飘起,直上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