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旧带着王志俊趁着天未亮,再次从图库大营中进入,摸到了松库卜所在营帐的外面。
对着王志俊示意他留在外面,自已绕到营帐的正门口,两个看守在营帐外的图库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左右手一刀一个解决掉了。
掀开营帐的门帘,径直的走了进去。
里面松库卜被捆住双手坐在毛毡上,正面纱央正在低头书写着什么,寒风从门帘吹进来,两人都看了过来。
“你还敢回来?”纱央的眼睛里没有恐慌,反而还有着兴奋。
毕旧眼睛扫了一圈,营帐内居然只有他们两人,当下连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了。
“纱央,你不是号称勇士吗?我正大光明的来,有什么可怕的!”说完,对着松库卜方向看了一眼。
随即拍了拍手,在营帐后面的王志俊听到信号,也转了过来。
纱央当然清楚,尽管他勇猛和松库卜有一拼,但是在毕旧面前,他连人都拿不住,根本没办法打。
“你想要干什么?”纱央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他现在也只能拖延时间,等待幕冲和达旗木能尽快回来。
所以,王志俊进来之后走向松库卜替他松绑,纱央也没有干涉。
“不干什么,就是看不惯你们三个打一个。你也不用考虑,就等幕冲和达旗木回来,我、松库卜,还有......”毕旧看了一眼王志俊,“我这个徒弟,我们也是三个人。”
来的路上,王志俊不愧脑子要比毕旧更灵活,大概猜测出了纱央为什么不杀松库卜的原因,所以,进来之后看到松库卜并没有受什么伤,他干脆就来了很正式的挑战。
纱央原本还担心毕旧马上就动手,营帐不大,但也足够毕旧闪躲的,他还真的没办法单挑毕旧有胜算。
现在毕旧居然正式的发起了挑战,他当然求之不得。
松库卜松了绑过来,对着毕旧拱手道:“毕旧兄弟,你不能比试,这是图库部族自已的战争。天亮之后,我会和他们来一场勇士之间的战斗。”
毕旧看着松库卜,心道,这不是傻吗!
可是,之前蒯龙就给他说过,要尊重图库自已的规则,不能用大蜀国或者江湖那一套。
要不然,刚才在营帐外他就用迷烟了。
纱央却似乎信心满满,“松库卜,这可是你自已说的,没有谁强迫你!”
“雄鹰不惧怕任何挑战,除非他老到飞不动的时候,你出去吧!天亮之后,在营帐外,你叫上幕冲、达旗木,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
纱央眼珠转了转,看向毕旧。似乎在衡量,最后点点头,“好!我倒要看看这些年,你是不是还这么能打!”
毕旧等纱央离开,忍不住埋怨道:“我刚才都已经尽量给他公平的机会了,你为什么要等到天亮?”
松库卜摇摇头,“我父亲曾经说过,雄鹰如果依靠别人的力量捕猎,那它就离死不远了。要是不能在部族人的面前树立我的威猛,图库部族早晚还会出事。蒙自还年幼,他还需要时间成长!”
松库卜所说的蒙自是他的大儿子,今年才虚岁七岁,还在跟着松库卜的老婆放牧,要等到十二岁,蒙自才能在部族里发起挑战,十五岁才能娶妻生子,之后到十八岁才是他能否接过图库部族首领的考验。
虽然不一定要是在部族里第一,但在同辈之中必须要配得上勇士的称号。
蒙自十八岁之前,松库卜如果不幸身亡,统领的位置依然是蒙自的,谁能在蒙自十八岁之后同辈之中绝对碾压他,才能成为新的部族首领。
这既是保护也是一种在草原上生存的部族团结的象征,避免内部争斗,也是一种对部族首领的压力。
如果没有大的失误,基本上都还是代代相传,而松库卜的父亲就是因为纱央的父亲在带领部族的时候,出现了大失误,才被松库卜的父亲挑战失去首领的。
纱央一直想要夺回首领的位置,在松库卜十八岁之后,挑战了松库卜三次,但每次两人都各有胜负,纱央没有绝对碾压的实力,所以他抢不去松库卜的统领位置。
如果纱央杀了松库卜,那么蒙自就要接替统领的位置,十一年后,松库卜的儿子能不能挑战成功先不说,但至少纱央已经没了挑战图库统领的机会了。
毕旧实在是不太理解,却也不能不尊重。
但是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从自已皮囊中掏出了一对指虎,黑亮的色泽让这只有四个小环的铁器看起来有种阴冷的感觉。
“我不管你们怎么对战,戴上这个,应该不至于违反你们的部族规定吧?”
松库卜看了一眼,点点头,“拳拳到肉才是最后的精彩。”
毕旧不太明白,但松库卜既然答应了,他也就放下心来。
第二天天色刚亮,纱央、幕冲、达旗木三人就已经等在了大帐外,而图库族不少士兵和老百姓也围了过来。
因为草原上的老人、小孩和照顾他们的妇女还在迁移过来的途中,军营中只有图库勇士和年轻的卓玛,另外有一部分跟随他们撤出西凉城的老百姓。
这些老百姓大多都已经是双方通婚之后的家族,害怕受到牵连的。
松库卜走出帐外,大声的一番说词,让毕旧看到了图库氏族还保留下的纯粹。
大意是为了图库的未来,应该怎么继续生存,双方公平决斗决定,谁胜听谁的。但却没有说争夺统领的事,看来图库的统领位置,并非像松库卜说的那般简单,可能还有一些没有告诉他们的。
但这都不是关键,而是松库卜要以一对三,这让毕旧暗自庆幸,幸好提前把指虎给了松库卜。
这一点也说明并非一切都是公平的,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小心思。
如果自已没有给松库卜指虎,他又打算怎么办呢?
“徒弟,一会儿要是见势不对,你就赶紧骑马离开,向威山上去等我。”毕旧还是做了一下预防。
“师父!”王志俊还想反驳,却被瞪了一眼。
松库卜说完,解开皮袍的腰带,精赤着上身走了出去。
纱央、幕冲、达旗木,同样赤着上身走了出来,双方相隔不到两尺的距离,双眼都能看出战斗的欲望。
正当毕旧以为双方要开始的时候,松库卜和纱央三人几乎是同时侧身从马靴中抽出了寒光闪闪的匕首,不同的是松库卜是左右手都各执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
纱央、幕冲、达旗木三人,看到匕首却吓得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