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曹剑飞只觉得自已被一股彻骨的寒冷包围。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他回到了自已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那时候的他仗着家里的权势,在校园里称王称霸。
全班五十个学生,几乎是四十九个,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霸凌过。
这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叫沈风的同学。
沈风的家里富裕,但论权势却根本比不上曹剑飞家。
后来,曹剑飞还曾带人在操场角落打过沈风一次。
“呃……冷……”
迷迷糊糊中,曹剑飞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已正被被吊着双手,牢牢捆绑在一个破旧的房间内。
厚厚的窗帘阻隔了窗外,让他无法分辨自已所在的位置。
“救命,救命啊!”曹剑飞挣扎的大喊,而他挣扎的画面,也被藏在窗帘里的摄像机记录了下来。
当然,对此他浑然不觉。
“别挣扎了。”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沈风缓缓的在房间里踱步,踏踏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这种捆绑方式,叫做双套环猪蹄扣,越挣扎越紧。”
“如果你不想遭罪,劝你还是老实一点。”
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是谁?”曹剑飞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逐渐瞪大眼睛:“你…是你一直都在骗我?”
“看来,你还不算傻。”沈风轻轻的坐在他对面的桌子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曹剑飞不傻,他明白对方这么大费周章的把自已绑到这个地方,不一定是为了钱。
“我是谁?”沈风饶有深意的一笑:“你很想知道?”
曹剑飞艰难的点了点头。
沈风轻轻一跃,缓步来到曹剑飞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轰!
曹剑飞的大脑中,仿佛有一座大山瞬间崩塌!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风,随后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
“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他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求求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沈风平静的摇了摇头:“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怕了。”
冰冷的绳索,狠狠的挤压曹剑飞手腕处的皮肉:“放开我,放开我!”
沈风缓步来到他的另一侧,站在他身后,凑到他耳边,问道:“当年的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曹剑飞惊恐的喘着粗气,胸口一下一下的剧烈起伏着:“我说了,你能不能放了我?”
沈风从身后捏着曹剑飞的下巴,寒声道:“你没有资格讲条件。”
“我……我……”曹剑飞的内心,已然被恐惧所填满。
这一刻他对死亡的恐惧,已经超越了一切。
包括对那个母亲都讳莫如深的组织。
他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沈风走出房间,将堵上嘴巴的曹剑飞独自留在房间里。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这里是一片山脚下的荒废林区,已经荒废数年,据传言甚至有黑熊出没,因此人迹罕至。
那座小平房,也是春秋季节时,护林员的临时住所。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等着母鹿了。
叮零零——
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苍白的世界里,沈风拿出手机一看,愣了一下。
打电话来的人,竟然是张一阳。
这个家伙,想到张一阳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嘴角微微勾起,不过却并没有接通。
而是在几经辗转回到市区后,才回播了过去。
沈风虽然追求刺激,但也不是傻子。
绝对不会因为一个电话,无缘无故的暴露自已的行踪。
“我说沈风,怎么这么久才看到?”电话那端,传来张一阳不满的声音。
沈风笑道:“故意的,你上学时不就这样么?”
“你小子!”张一阳笑骂:“真特么记仇!”
“得了,张大警官找我啥事?”沈风问。
“为了回馈你的免费苏打水,请你看话剧,去不去?”
“话剧?什么话剧?”
张一阳故作神秘道:“这周末晚上,话剧内容是——面具杀人魔!”
“嗯?”这一下子,倒是把沈风给弄的愣了一下。
这东西,居然还有人把他拍成话剧?
不过想想,沈风也就释然了。
在这个大数据时代,话题,热度,永远都是获取利益的最快途径。
吃人血馒头这种事,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对于面具杀人魔这个话题,的确是个好的热点。
只是不知道,这话剧到底是如何通过审核的。
只能说,鲁迅先生的思想永不过时。
张一阳在另一头说道:“我打算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灵感呢?咋样,去不去?我请!”
“不去。”沈风毫不犹豫的拒绝。
他是真的不想去。
那些吃人血馒头的家伙,又怎么会真的懂他呢?
在他看来,那些粗俗的演绎,只会侮辱自已的杀戮艺术。
“不是吧?我请!”张一阳道。
“你请也不去。”
张一阳又问:“你不知道这次的女主角是谁来出演吗?是韦雪,韦雪听过没?”
韦雪?!
听到这个名字,沈风握着手机的手指,瞬间微微用力。
韦雪是一位知名话剧演员,粉丝无数。
但最重要的,是韦雪,就在他的复仇名单之中。
“怎么,不说话了,后悔了?”张一阳不怀好意的笑道。
沈风咳嗽一声:“如果我现在说反悔,你会不会原谅我的无知呢?”
“哈哈哈……周末晚上,等我电话。”
两人笑呵呵的一同挂了电话。
在挂断电话之后,沈风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变成一片残酷的杀机!
……
下午,专案组。
众人正在讨论关于面具男的事情,却有另一组的同事,带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钟队。”带队的刑警解释道:“这个案子是个绑架案,本来应该是我们组负责的,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交给你们专案组。”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沉。
面具男,又作案了?!
那个漂亮的女人失魂落魄的朝着专案组的成员走来。
她大概四十多岁,虽然模样略显狼狈,但是眉宇之间残存的风韵则说明,她年轻时绝对是个不亚于柳如絮的大美人。
“钟警官,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她带着哭腔哀求:“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儿子啊!”
钟海洋连忙问:“怎么回事,你先跟我说说案件的经过。”
女人刷的一下,便已经泪流满面:“我的儿子,被面具杀人魔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