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桂花绽放,散发着浓郁的芬芳香气。微风拂过,抖落满地桂花,树下铺上了一层金色地毯。药童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金黄的花瓣收拢起来,放入干净的簸箕里。动作轻盈而熟练。
“赵女郎,再过两日,这棍子也可以扔了”
赵云曦杵着棍子在院子里练习走步,指尖已经可以凝结出几不可查的微光,她的治愈之力,随着异能的提升,在一点点的恢复。指尖收拢,微光消失,她心情甚好:“可不是嘛!”
赵云曦轻笑着,转身回到屋内。她拿出纸墨笔砚,给南湛去信。信中,详细的描述了自已身体的变化,写完后,赵云曦将信封好,交给了女药童,嘱托她走邮驿。
女药童撅起嘴巴笑:“女郎今日想吃什么?带我送了信件,就给女郎买吃的。”
她负责照顾赵云曦的起居,除了跑腿,洒扫,还要揉腿敷药,赵云曦时不时的多给她几个铜板,女娃娃办起事来麻利的很。
“绝味斋的清炖蟹粉狮子头,鱼香茄饼 ,三套鸭 ,永丰茶食铺的蜜饯仙桃,米饭三斤”
又全是肉菜,提笔将她说的菜品记录下来,这才几天,她跟着这位赵女郎,不仅混了满肚子的油水还把自已的嘴巴都吃叼了,“狮”写不来,她就画了只猫在旁边,“螃蟹”写不出来,小时候在河床石头下见过,好像有八只脚,没错和蜘蛛一样,遂又在旁边画了只蜘蛛。
赵云曦坐在桌边,将蒸煮好的鱼泡放入石钵,使劲捶打后,之后再放回火炉上复蒸,而后沥一遍,碗里就有黏稠的鱼鳔胶,鱼膘胶最大的特点就是可逆性,粘在脸上不伤皮肤,粘接处受热融化后容易拆开。
除此外桌上还有一碗新鲜的鸡血浆,一块猪皮,一支炭笔,少量棉花,以及药酒。
妆粉 骡子黛,口红纸,青黛,胭脂,能上的妆面她也买了些。
药童提着食盒进来,旁边还跟着小二姐,食盒太重,她一个人怕洒了,掌柜的就让小二姐帮着一起提回来。
晚饭摆在小院的桂花树下,后院的病房成了赵云曦的专属,没有她的允许,药童们是不会进去的。
天麻转手赚了很多钱,东家除了奖励宋大夫银钱,还送给她整整一箱桃花酿,一箱十二瓶,每瓶味道不一样,金秋自然要喝桂花味的桃花酿。
“这是清炖蟹粉狮子头?正好我有酒。老妇今日有口福了。”
宋大夫快请坐。
“来,话不多说,我敬宋大夫一杯,多谢宋大夫!”
赵云曦起身站立,端起酒杯,两人碰了杯子响,宋大夫性敦朴,赵云曦不拘小节,二人开怀畅饮。
“百事尽除,为余酒与诗”
“干”
“哈哈哈,赵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宋大夫笑着说道,然后夹起一块狮子头送进嘴里,仔细品尝起来。
赵云曦也坐下,继续享用美食。她注意到宋大夫吃得津津有味,便问道:“宋大夫,这道菜是否合您口味?”
宋大夫连连点头:“不错,味道鲜美,入口即化。赵女郎是懂药理,还懂吃,认识赵女郎,乃老妇之幸。”
“就是不知赵女郎为何要收购那么多的樟树叶,樟叶确有消散郁火,消肿止痛的作用,可你要那么多实在让我想不明白。”
赵云曦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我有用”
宋大夫笑了笑,“好,今天喝酒,不谈药理。”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不知不觉中,太阳已西斜,天色渐晚。
“感谢赵姑娘的盛情款待,老妇吃得很满意。”宋大夫站起身来,拱手道别。
“多谢宋大夫的美酒,您老慢走,改日再聚。”赵云曦微笑着回应道。
送走宋大夫后,留下药童收拾好碗筷,赵云曦走进后院的房间。酒足饭饱后就要开工了,拿起桌上的炭笔,和上了血的猪皮,她开始仔细的在脸上描摹。
暮色下来,她歪了歪脑袋,捶打一下酸胀的胳膊,顶着一张烂脸妆,戴上绢布出了门,邪魅而又狷狂,完全变了人,额前碎发下蜿蜒糜烂的疤痕,透着诡异致命的诱惑。
林南元府,一座荒芜的宅子,却是乞丐们的天堂,里面时不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就是个废物,除了躺草墩子,你还能干什么,你要知道,我现在对你不满,全是因为你,那可是半两银子,竟然都给了你这个瘟神买药,要是早知道,我就不会留下你这个丑八怪。”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的从院子里传出来,女子尖利的叫嚣着横甩了对方几个耳光,透过破烂的门沿,隐约看到女乞丐拿着竹条抽打跪在地上的男人。
赵云曦倚着已经坏掉的木门,将手里的一大袋子馒头,丢了进去。
圆滚滚的馒头从袋子里滚出来,散落到地上。
一个个雪白的馒头出现在眼前,瞬间吸引了一群乞丐们的目光。他们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馒头,口中喃喃自语:“馒头,馒头……”
那个打人的女乞丐率先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馒头,急忙塞进嘴里。她吃得狼吞虎咽,似乎生怕自已吃得太慢,馒头就会被其他人抢走似的。其他乞丐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争抢着那几个馒头。
“这个是我的,蠢货,你吃什么?”
“馒头交上来,你还敢瞪着我,气死我了”
啪啪啪的巴掌甩过来,男乞丐被打懵了,捂着脸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给撞倒了。
须臾之间,场面混乱至极,为了争一口吃食,她们相互冲撞、挥拳相向,薅扯头发、掌掴耳光,混战成一团,全然不顾门口的赵云曦。
“唉,男乞丐快骑上去打她呀,傻吗!”
“她抓着你的胳膊,你就拥头顶她,对就这样”
“注意后面”
在赵云曦的喝令下,这场混战已然陷入僵局,有人鼻中溢血,有人面庞抓痕交错,有人头发被薅去一绺,更有人衣衫褴褛,仅余几片残布蔽体。
“都给我住手” 最年长的乞丐发出制止的吼叫声。
“你踏马谁呀?” 终于有人提了出来。
赵云曦坏笑道:“馒头好吃吗?”尽显小孩姐本色。
“什么......”
“哎呀,我的肚子” 有人开始捂着肚子呼叫,接着,接二连三的乞丐开始倒下,众人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疤痕脸,“你居然给我们下药。”
“好歹毒,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
“哦,我只是丢了一袋馒头,结果家里老鼠太多偷吃了去,那本就是喂老鼠的馒头。”
“老娘弄死你.....噗噗噗......” 没忍住,一滩腥黄的粪便突然喷了出来,女乞丐吓的尖叫起来,老天奶,她只是吃了一口馒头。
赵云曦波澜不惊的黑眸闪动了两下,继而恢复了平静。
“该死,她在馒头上下了药。”
众人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又是,噗噗噗的声音,吓的那群乞丐疯狂尖叫,状若疯婆。顿时满院都是粪水,乞丐们浑身被屎尿包裹,污秽不堪,上吐下泻。
呕吐的秽物,混着粪水蔓延开来,要不是提前挂了薄荷,赵云曦也会忍不住狂吐。
“啊,好丢脸”
丢人吗?偷鸡摸狗被说是小打小闹,仗着人多欺软怕恶,有时还会接杀人越货的买卖,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还要什么脸面。
“祖宗,我们错了,求求你,给我们解药吧”
“错哪里了,说出来听听。”
众人......
老天奶呢!众人脑袋想破,都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个龟孙。
带头的乞丐还不至于那么笨,仅凭一口馒头,怎会至人上吐下泻,定是眼前的龟孙下的药,认怂不怕,等她拿了解药,定要将她沉尸粪坑。
“解药只能解这次,可下一次怎么办呢,想想你们当街喷屎尿的样子。”
“哈哈哈......”赵云曦邪恶俊美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你……你到底想怎样?”带头的乞丐强忍着愤怒问道。
“很简单,你们都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赵云曦笑着说道。
“哼,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另一个乞丐喊道。
“就凭你们得罪过我?”
众人.........
老天奶呢,她们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祖宗
“你们别无选择。如果不信,大可试试看,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同身下的屎尿一样,一个颜色。”阴沉邪肆的气息充满整个院落,她没有一点动作,众人却感到死亡的气息带着屎尿臭,蔓延开来。
“女君,我愿意为奴,为婢,只愿女君快给我解药,我受不了了”那人受不住竟然哭起来。
“你们呢!”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
赵云曦见状,从怀里拿出了解药,扔给了他们。
“记住你们的话,否则后果自负。收拾好这里,明日我还会再来,不来的下个月会当街喷屎而亡。”说完,赵云曦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一群狼狈不堪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