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从镜子中偷偷看他,但可惜位置原因,也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很熟悉的轮廓,但就是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烦,林莫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前座的人也注意到了林莫的打量,毕竟这么明显的眼神,想看不到都难,除非是眼睛有毛病。
“小莫,不记得我了吗?”
他看到了林莫的表情,笑着开口问,语气温和,保持着让人很舒服的分寸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是是饿啊?!就是这种熟人跟你打招呼,你却不记得他的名字简直是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呃……”
林莫眼神躲闪飘忽,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
死脑子赶快想起来啊!!!
“不会吧姐?!你真不记得他了啊?!”
蔡耀元听到林莫迟疑的语气,不可置信地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让林莫想把他头拧下来。
前座的男人也明白了林莫大概确实是不记得自已了,露出几分落寞的表情,但还维持着稳重。
林莫简直不敢抬头,感觉这个车里气压已经低到一种程度了,大气都不敢喘。
还是跟陈年在一起的时候舒服啊,林莫在心底想着欲哭无泪,全然忘了自已刚遇到陈年那几天尴尬的场景。
果然,人就是喜欢对比的,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这是沈瑜哥啊,你不会真没印象了吧?!”
蔡耀元扭过头,张大嘴,瞪着眼睛,一惊一乍问着林莫。
林莫闭了下眼,深呼一口气,捏紧拳头,是真的想捶他,蔡耀元这小子是真的嫌自已不够尴尬啊。
但是也多亏他讲出了名字,林莫这下才回忆起来。
这个名字得有十来年没有听过了,
沈瑜,她妈闺蜜的儿子,以前就住自已家隔壁,可谓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比自已大了三岁。
后来上大学时跟父母闹得有点僵,好几年没回家,等他回去了,自个儿又出国了。就这样不凑巧,已经得有十三四年没见过了。
难怪自已没认出来,他以前就是毛毛糙糙的,要不然也不能刚上大学就跟父母闹成那样,谁能想到现在能变成这样子。
沉稳的仿佛变了个人。
“你变化好大啊。”
林莫看着他,震惊,直接从小黄毛变成成功人士了。
“你倒是没怎么变化。”
沈瑜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眼林莫,讲话感觉带着几分别的意思。
“咱们得有十来年没见过了吧,你怎么在这边啊。”
沈瑜家公司在A市,他怎么跑到B市来了?
“家里的分公司开到了这边,我也是前两天碰巧遇到了耀元,才知道你现在也在这里发展。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
林莫欣然答应,确实是很多年没见了,以前两人的关系也不错。
餐厅是沈瑜提前订的,估计他早有想法跟林莫吃个饭叙叙旧,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样,订的餐厅正好是林莫平时常去的那家。
“耀元跟我讲过你喜欢这家。”
沈瑜看到林莫惊喜的表情,开口解释道。
哦吼,他是真的有心了啊,林莫有些意外,这种小细节沈瑜现在都能注意得到。
坐下,沈瑜又站起,微微弯腰,绅士地把菜单递给林莫,让她先点餐,各处细节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现在真的变化超级大,要是在以前,我哪能有这种待遇啊。”
毕竟以前是很熟悉的,即是这么多年没有见了,那种多年培养起来的熟悉感稍微相处一会就又回来了,林莫忍不住打趣沈瑜。
沈瑜听到,低头笑笑。
“以前年纪还小,确实是不懂照顾女生了,现在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
“看来你这些年经历挺多啊,这么会照顾人。”
林莫朝他挤眉弄眼,坏笑着。
沈瑜摇摇头,还是笑着,一点都没有被林莫的打趣影响到。
“没什么经历。”
林莫一脸不信的样子,毕竟沈瑜现在妥妥的成功人士的样子,怎么可能孤寡呢。
沈瑜也不多加解释,等以后林莫自然会知道。
“那你是来这边的分公司视察的吗?很快就要回A市了吗?”
“大概要在这边呆上一两年,这边的分公司刚刚起步,离不开人。”
林莫点点头。
“你呢,怎么来这边了?”
沈瑜问,有些疑惑,他也是知道林莫家里的事情的,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要陪在她母亲身边的,怎么会一个人来这边发展?
“我随便投的附近的简历,这家公司福利待遇最好,而且离家也不远,我就来了。”
林莫说着有些心虚,真正的理由她总不能跟沈瑜说是想她前任了才来吧。
况且沈瑜当年出去上大学时自已还没和陈年有啥呢,他估计也不知道陈年。
“那正好啊,以后可以常出来聚聚,关系就是越走越近的。”
沈瑜笑着说,语气正常得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但若是陈年在这里一定会觉得他心怀不轨,不为什么,就是男人的直觉。
这边三人吃饭吃得其乐融融,那边陈年在公司里面却急得感觉心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身在公司,心却挂在林莫身上。
那个男的到底是谁?
他跟林莫有什么关系?
一串的问题在陈年的脑子里打着转。
“陈总——陈总!”
下属还在汇报着工作,讲完了只见着陈年皱着眉,阴沉着脸,久久不搭理自已,慌得出了一后背汗,等得实在着急忍不住喊了他。
陈年回过神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递上来的文件上。
“做的什么东西?这就是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你们做的工作?”
陈年阴沉着脸,下属被吓得不敢抬头。
“我这就拿回去重新做。”
赶紧从陈年手上拿回文件夹,仓皇离开。
人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年一个人,可他却依旧觉得闷得慌,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憋得他喘不上来气。
走去,把窗户打开,高空中的风吹进办公室,凉飕飕的。
可陈年却还是感觉不够,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闷得他用力扯了扯领带,衣领难得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