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笑了笑,“放心吧,我把家里那根老参给他了。”
那些补品还是上次老夫人赏的呢。
“谢谢你姜姨,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乔舒感慨地抱了抱她。
在这个吃人的老宅里,她也只有姜姨了。
姜姨一开始,是受靳恒的托付才对乔舒多加照顾,但四年下来,她已经把她当家人了,是真心爱护她的。
她拍了拍她的背,“跟我,还用客气?放心去吧,你那边有什么事,我会跟三爷说的,断不能让你受委屈。”
见她疑惑地看过来,她又道,“三爷之前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交待的,说一切有他。”
“他早就料到他们会来找我的吧?”
姜姨但笑不语,表示默认。
乔舒有些好笑,他这是在逼她,逼她发疯。
去就去,她倒看看张家和靳慧宁这场戏怎么唱。
她看了眼刚换上的宽松居家服,又认命地去换一件见人的衣服。
当她到了主宅客厅时,靳慧宁和张家大太太李娟已经陪着靳老夫人有说有笑的,看老夫人前面茶几上的东西,就知道这老夫人被人家哄得找不着北。
见到她的到来,几人相继停下来,靳老夫人下意识端起婆婆的架子,哪儿还有几秒前跟人唠嗑时的和善。
“老三媳妇儿,你终于来了,让客人等了你这么久,架子摆得还挺足的。”
乔舒闻声深感厌恶,从佣人通知到过来,她就花了不到十分钟就过来了,这就摆架子了?
这老太婆显然是借机显威风,顺便敲打敲打一下她罢了。
李娟立马圆场,连忙站了起来,“唉哟,没这么夸张,我们刚来不久,女人嘛,总得拾掇拾掇才出来见人,我们懂得。”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李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这次过来,是带着她家男人布置的任务来的,务必把乔舒哄好,她这个当事人不追究了,那边靳恒也没理由再揪着她儿子不放了不是?
毕竟这事说到底都是因为乔舒。
她连忙走过来,亲热地拉过乔舒到旁边沙发坐下。
乔舒在靳慧宁对面坐下,她这才有机会跟她这个大姑姐打招呼。
靳慧宁一向看不起乔舒,每次见面都喜欢刺她两句,但这次却懂得回以微笑,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显然,她是受李娟的嘱咐才和以颜色。
乔舒暗笑,这靳慧宁嫁到张家之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整日被大房妯娌拿捏住,真是废材一个。
她强大的娘家形同虚设。
“妈,您这次叫我来所为何事?”乔舒开始装傻。
靳慧宁皱眉,想骂她装傻,却被李娟一个眼神瞪回去。
李娟回头笑着说道,“还是我家那不肖子承哲的事,之前的事多有冒犯,我早就想亲自登门道歉了,但刚好有事缠身,就托了弟妹帮我带了礼上来,是我们做得不周到,这次亲自上门,跟三太太道歉,都是我们教子无方,才让他恃宠生娇,冲撞了三太太,真是对不起。”
然后,又站了起来,不顾靳老夫人肉痛的脸色,把茶几上一半的礼物往乔舒身前推了推,“这些都是我们的心意,希望三太太把之前的不愉快翻了篇,我们两家都是姻亲呢,哪怕不看我们的面子上,也看在弟妹慧宁的份上,原谅承哲一次吧。”
乔舒真的想翻脸,这是道德绑架哈,合着,以后大姑姐在张家过得不好,怨她?
靳慧宁在一旁给自已亲妈打眼色,靳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之后,到底不忍心自已疼爱的女儿在夫家过得不开心。
那就只好让别人家的孩子不开心了。
这是她一贯的思维模式。
靳老夫人扫了眼茶几上的几个盒子,才抬眼看向乔舒,“老三媳妇,靳张两家姻亲已久,大家逢年过节又或者其他场合都会碰面,两家互相扶持至今,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而伤了和气不是?”
在老夫人眼里,只有利益,从来不顾什么靳家的颜面,短视得很。
乔舒暗自吸了口气,忍着恶心,手偷偷用力,把自已掐疼,逼出一点泪意,“妈,不是我要伤和气啊,您又不是不知道,靳恒压根不在意我,但我毕竟占了靳家三太太和他妻子的名头,张承哲这次直接踩了他的脸面,甚至还踩了我们靳家的脸面,先不说您的反应了,就说靳恒那边,我可以保证,任我如何说破嘴,他都不可能听我呀,我要是在这儿答应了你们,收了张家的礼,那是打他的脸,回头,他指不定更气,别说张家了,他估计连我这个妻子也恨上了......”
她这番话是有意提醒靳老夫人,靳家在海市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踩上一脚的,今天如果就这么轻轻放过张承哲,明天就会有其他人不把靳家放在眼里。
不把靳家放在眼里,你一个靳家老太太,谁还供着你哄着你?
靳老夫人也不傻,最重虚荣,没了这层虚荣加身,她比死还难受。
闻言,她立马识相地闭上了嘴。
见靳慧宁竟然还这么软骨头似的哀怨地看向她时,她气得瞪了她一眼。
而另一边,李娟也听明白了,脸上的笑意全无,剩下的只有愤怒。
但又不好发作。
她现在还不敢得罪乔舒。
乔舒吸着鼻子,余光见到她一个眼线佣人偷偷向一个方向指了指。
她故作不经意地扫过去,却见一隐蔽的大花瓶后面躲着听墙角看热闹的母女。
正是余敏和靳姗姗。
张家上门,还是张承哲的母亲,余敏还没蠢到出来当炮灰。
毕竟,乔舒和张承哲的矛盾,一开始都是因她女儿靳姗姗而起的。
这边,在张家一直看大房眼色做人的靳慧宁和她母亲一样是个短视的人,见自已母亲帮不上忙,又见妯娌面色难看,她怕回去之后,他们会迁怒于她。
当一直在靳家唯唯诺诺当受气包的乔舒竟然拒绝她这边的示好,她气不打一处来,站了起来指着她。
“你当真这么不识时务要拒绝我们?”
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人,突然翻身农奴把家唱,她如何忍受得了?
这以后岂不要爬到她头上来拉屎?
乔舒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大姑姐没什么脑子,被靳老夫人教得短视又没见识,这不,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句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