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没听见外头有人在闹吗?”
“出事了!”
柯清欢无语的瞪了眼温玉兰,随即拎着裙角,朝大门口飞快跑去。
剩下温玉兰站在原地,发出委屈的嘀咕。
“什么嘛,又不是我吃东西,这怕你饿着让你吃,我还做错啦?”
“哼,臭妹妹!真是不识好人心。”
虽然在发泄不满,但温玉兰还是端着盘子,朝着柯清欢的背影追了过去。
只因越来越清晰的叫骂痛哭声中,温玉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心生不妙,觉得这一次,怕是真的出事儿了。
……
院子里挤满了人。
有那群跟随方秀秀夫妻俩,以及宋老婆子来柯家讨公道的村民。
也有听到动静,围过来看热闹的其他村民。
温玉兰从堂屋出来时,柯庭致和肖三娘母子已经站在院子里了,正和方家村以及柯家村的里正周旋。
“弟妹,贤侄。”
“不怪我不帮着自家人,实在是你家的新媳妇,做事太不地道。”
“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呢!不是普通的小打小闹。”
“你们别护着她了,让她出来,和我们当面对质吧。”
“人死为大,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柯家村的里正柯长河,对柯庭致和肖三娘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肖三娘现在都有点儿懵。
她还没弄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柯大哥,容我多问一句。”
“你说的两条人命是什么意思?和我家儿媳有何关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柯大哥你细细说来。”
肖三娘说话间,那被人叫做宋老婆子的老妇,还在哀嚎。
嫁到柯家村的方秀秀,则在丈夫的陪伴下,安抚着伤心落泪的父母。
“那架子上的两具尸体,分别是本村的柯大壮,以及方家村的方二牛。”
“今晨,有人在下河村的河道口,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请仵作验了尸体,说是三天前淹死的。”
“我们按照时间,推算出他们两人,就是在离开付寡妇家后遇害的。”
“那晚,他们喝了酒,闯进付寡妇家意欲不轨,被你家儿媳大打出手,轰出门外。”
“方二牛和柯大壮的家人认为,是温玉兰怀恨在心,赶尽杀绝,把他们推入河中,故意淹死的。”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肖三娘一脸讶色,眼底透着不信。
身旁,扶着她的柯庭致则垂下眼帘,盖住了满眼的诡谲邪气。
“柯大伯,他们怕是误会我家玉兰了。”
“玉兰确实对他们动过手,但他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玉兰何至于丧心病狂,杀他们灭口?”
“这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柯庭致压下心里的惊异,抬头对柯长河温声辨别道。
柯长河闻言,忍不住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人群骚乱起来。
宋老婆子凄厉的叫声,乍然响起:“温玉兰,你纳命来!”
“我要杀了你,为我儿偿命!”
温玉兰刚迈过堂屋的门槛,还没看清院子里乌压压的都站了什么人。
她便见一个穿着褐色衣裙的老妇,手持菜刀朝她冲了过来。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温玉兰也顾不得先理清思路,只闪身躲开老妇,趁着她歇气的空隙,她劈手抢了她的菜刀。
菜刀磨的蹭亮,刀口十分锋利,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粟。
温玉兰眉头微皱,心里生出一抹慎重。
凭这菜刀,便足以说明,偷袭她的老妇,是有备而来,对她抱了必杀之心。
有点意思。
*
温玉兰顺手把菜刀别在腰带上,然后冷着脸下了台阶,站到院子里。
她没往柯庭致那边靠,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院子的空地处,冷眼扫视着所有人,口中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清早的跑到我家院子叫嚷,我还以为,院子里飞来了一大群吃屎的苍蝇呢!”
这话一出,来柯家院子的所有人,就肉眼可见的脸黑了。
也是,被人说成是吃屎的苍蝇,是个人都高兴不起来。
这个温玉兰,可真够猖狂的!
温玉兰的态度并不好,但正因为如此,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们,才被镇住。
先前乱哄哄的院子,诡异的安静下来。
闲杂人等自觉退散,将主场留给了方秀秀一家,以及那愣在原地的宋老婆子。
柯庭致上前与温玉兰通气:“还记得你之前揍过的方二牛,和柯大壮吗?”
“他们死了。”
“今早,下河村的人在河里发现他们。”
“仵作验尸后,推测他们出事的时间,正是从付寡妇家出来以后。”
“所以,他们的家人,怀疑是你怀恨在心,对他们赶尽杀绝,把他们推入河中故意淹死的。”
柯庭致语气平静,凤眼中隐露担忧,还有一抹温玉兰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温玉兰眨了眨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那两个渣宰死了就死了呗。”
“这是老天开眼,给他们的现世报!”
“不过,这关我啥事?这些人是有被害妄想症呢?还是故意想要讹我啊?”
将温玉兰的无知无畏看在眼里,柯庭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他虽不喜这个女人,但这一世,温玉兰给他的感觉,却很玄乎,很安心。
总觉得这世间,没有她应对不了的事情。
“你先与他们周旋。”
“我会见机行事,你放心,你总归是我柯家的人。”
“我不会见死不救。”
定定的看了温玉兰一眼,柯庭致忧心忡忡的退了回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饶是柯庭致多智近妖,这会儿也被打的措手不及。
他需要时间思考办法。
*
柯庭致的态度,温玉兰倒是没怎么在意。
她就是觉得今天这事儿莫名其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温玉兰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无端冤枉。
此时见眼熟的方秀秀,与一对中年夫妻站在一起,正面带哀色的对她怒目而视。
而先前用菜刀偷袭她的老婆子,则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她。
温玉兰心里,也冒出了火气。
怎么着,还真把她当杀人凶手啦?
“明人不说暗话。”
“我温玉兰行的正,坐的端,不怕你们栽赃陷害。”
“你们说方二牛和柯大壮,是我推到河里淹死的,可有证据?”
“拿不出证据,你们就是污蔑陷害!我会上官府告你们诽谤的!”
作为被讨伐的一方,温玉兰的气势,比“受害者”们还要嚣张,还要跋扈。
她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的法律知识上,如今就算以一挡十,她也毫不畏惧。
因为温玉兰没做过坏事,所以她一点都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