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的吴家庄更显得几分寂静与不适。吴胜家的院子里,依旧人很多,虽人多但静的要命,没有任何一丝的声音!大门外两旁挂上了白灯笼,院子里也搭起了办丧事用的棚子,东边两张桌子一处棚子,西边小桌子处有个棚子,院子中间和屋门口并没有棚子!除此还可以看到办丧事用的零星的东西。东边两张桌子前依然坐着林、李两位老者还有一些青壮年。西边坐着吴父吴母还有孩子们。吴疾独自一人坐在他熬药大锅的进火口,一副难以接受而不可思议的样子,似乎平生第一次怀疑起自已的医术或者熬药的水平!他熬药用的大锅也熄火了,没有一丝的烟火气!吴疾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样子如同打坐,坐的笔直,两手放于腿上,闭目沉思。大家个个无精打采,气死沉沉,悲伤难过与疑惑的压抑笼罩着整个院子。
屋子里。吴胜坐在魅娘床前的地上,一手紧紧抓着魅娘的手。
魅娘依旧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一样,面带丝丝微笑,睡的正香!
二哥二嫂坐在北墙边而一跟长凳上,背对背靠着墙,打起盹来。
吴爱莲坐在屋门口,依着门,一会闭眼一会睁开眼,似乎也要睡去了。
一股风轻轻的吹进院子里,所到之处带着些凉气,也带着些寒意!院门半掩着,一盏灯笼进了门,随后,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少年挑着灯,进了门,后面跟着一位中年男子,扶着老村长慢慢的走进院子。
很静,突然有了声音,大家都投去关注的眼光,一看是老村长,纷纷起身见礼。
老村长慢慢挥了下手,径直走到东边林、李两位那里。
林、李两位早已起身见礼,非常恭敬客套与亲近。
林老有些感动的说:“老哥哥呀,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会来呀?”
李老说:“是呀,有我们哥俩在,你就放心吧。”
村长摇摇手,慢慢的坐下来,说:“不是不放心,是这心里头太不是个滋味,怎么都想不通,你们说这孩子(指魅娘)哪里都好,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唉,在家越想越难过,也睡不着,就赶过来坐坐,尽我一份绵薄之力,送送这孩子……”
村长说着难过的擦了擦眼泪。
一个年轻人赶紧给老村长倒水。
林老一边请村长喝水,一边细致的说:“下午林大人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一个州府很厉害的医官,说是见多识广,看过很多尸体,办过许多疑案难案……他看了看魅娘,最终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会说魅娘确实死了,一会又说魅娘不像是死了,一会又说太奇怪了,他也没碰到了……老哥哥,您说,这到底怎么弄?”
三位长者同时深深叹了口气。
李老疑惑的看着老村长,说:“大哥,咱后山上的那个庙?没啥问题吧?”
老村长百思不得其解的摇摇头,摇摇手,慢慢的说:“那个和这个不搭嘎,也说不上话呀,能有啥问题?”
林老仔细的冥想的,靠近老村长坐坐,缜密的样子,认真的说:“老哥哥呀,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不知该不该说,今儿实在是想不到别的了,还是要说一说,就当这大晚上的,大家听听解解困吧。”
大家都思索的点点头,都靠前坐了坐。
林老又说:“咱们这么大一座山,叫‘奶奶山’,打小我就记得叫这个名字,小的时候不经意,也不在乎叫个啥,大了呢也就习惯了,也顾不上,也没往那想,到底如何叫这个名字!现在稀里糊涂的快死了,也没弄清为什么叫‘奶奶山’,也弄不明白,我一直在寻摸着,是不是山上有什么庙宇或者什么的,咱们不知道,又琢磨着,本来这座山就有这么一位什么仙或者什么着……是不是我们该做的地方没有做?”
大家思绪开始飞扬了……
林老有了些底气的又说:“魅娘这孩子,大家都知道,无论是相貌还是品格那都是百里挑一的!这突然之间,为什么会是她呢?说死,一点点死相没有!说不死,还没有一丝的反应!我总觉得这冥冥之中,注定就是魅娘……”
老村长忧愁的样子,几乎要愁死了似的,硬是强打着精神的说:“唉,这个山为什么叫‘奶奶山’,我也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反正是上一代人这么叫,就跟着这么叫,住了十几代了,从来没听说发生过怪异之事,可偏偏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发生这怪事?”
大家想不通的摇头摇头再摇头!
林老说:“有时候很多事呀,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以后,才看得明白,才觉得顺理成章!可现在就是找不到这层窗户纸!”
李老大幅度的摇摇头,说:“现在,药也喝了,魂也招了,还是不见动静,那个州府的医官看了吴疾的药方,赞不绝口!说是国药!可就是对魅娘不起作用!难道魅娘真的去了。”
村长摇摇手,说:“冥冥注定的事,谁又能说的准,这些事还是让马四方去寻摸,只是这家伙挂在了树上,说是要去地府里看看,想想都瘆得慌……”
李老唉声叹气的说:“这么说来,确也是怪哉!招魂的上吊了,熬药的迷糊了,两个小字辈(吴有才和马三兴)也嫣了,就连州府见多识广的家伙也浑蛋了……到底在哪里寻得到窗户纸呢?”
老村长忧愁的直摇头,慢慢的说:“别想这些费脑筋的事了,想想能愁死!唉,魅娘,就这样在家里放着?”
林老无奈的摇摇头,说:“如若不然呐?只有先这样放着,再等等……”
老村长认同的点点头,说:“只能如此了,让这些青壮年轮换着来,谨防万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