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娘跟着官兵上了奈何桥,走在最上面一层,走的很慢很慢,护送魅娘的官兵也不敢多说一句,只是跟随着、指引着……
奈何桥分三层,最下面一层,水淹没了一部分桥面,水中很多怪物来回穿插,游来飞去,水面起伏不定,阴森森异常恐怖!几个身体不健全的人,小心翼翼的踏进水里,蹑手蹑脚不动声色的轻轻过桥,突然水中之物袭来,瞬间几人消失于水面之上,还有许多位没有过桥的人,徘徊在第三层也就是最下面一层的桥头处,心惊肉跳的不敢前行!时不时的向第二层张望着,一脸的悔恨莫及!
中间一层,笼罩在白白的薄雾之中,深入到第二层里,两个人迎面而来,一个没有了左腿,一个没有了右腿,两人紧紧而舍命的抱在一起,一跳一跳的非常吃力的过桥!两人身后,好多人,三三两两,四五成群,个个脸上,显得危机四伏、胆战心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历经磨难而后而大彻大悟,真诚、用心的帮扶他人,努力过桥!
最上层的人,透彻干净,整洁利落。过桥的人很多,个个穿着崭新而得体!大家脚步轻盈,相互尊敬,注重礼节!
官兵挎着大刀,用心的护送魅娘慢慢的走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大彻大悟,轻松而深浓的笑着,稍快的步伐,很快,他的速度就超过了官兵与魅娘,相互看了看,书生胆小,不敢多言,更不好招惹,很恭敬的向官兵行拱手之礼,以示尊敬,又赶紧走开了,过自已的桥!
前面,桥边站着一个诗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他捋着胡须,遥望远方,非常的深有感触,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感慨万千的思绪四处飞扬!
书生好奇,远远的看了看诗人,好熟悉的背影,真的非常熟悉,他依然不敢招惹,只是看了诗人讲完就赶紧走开了!
诗人好像憋了好久,来了大兴致,对眼前的景色和自已的一生,确,有感而发!
诗人放开心扉,真情流露,随即作诗一首,高声呼出心中之晦气!
诗人,大喊:“啊!!”
这冷不防而感慨声,着实把书生吓了一跳,本能的跳到了一边,诡异的看着诗人,慌乱中,愣住了,这个好熟悉的背影!
诗人继续作诗,道:“看,那枝头的鸟儿成一对;再看,那水里的鱼儿游成双;听,那竹林舞剑之声响一对;再听,那窗前月下人成双;晨,炊烟四起,鸡犬鸣;午,汗滴洒落,牛马腾;晚,屋里屋外,鸟语香;夜,床前床后,乐缠绵;昨日不再见,今又得重生,追问人何故,人生实无奈!”
诗人苦苦感叹,情感至深,无奈无趣,突然又高声呼出,“唉,我滴个娘啊!我滴个娘!家有贤妻不能陪,儿女责任不能担,父母养老不能做,确实害苦了一家人!”
诗人右手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泪珠。
书生站在诗人身后,出奇的看着诗人的背影,满脸的感情,呆住了。书生两眼是泪,恭敬的深施礼,苦苦的说:“牛兄!”
诗人一惊,一下子转过身,看着书生深深弯腰施礼,仔细一看,泪水夺眶而出,向前一步,真情真意的呼喊:“田兄!”
两人拱手施礼,迫不及待的走到一起,四个拳头紧紧靠在一起,四目相对!
书生不解的说:“牛兄,你怎么?”
诗人张着大嘴巴,深深长叹一声,直摇头,直流泪!
两人瞬间明白过来,原来两人都死了。
诗人说:“田兄,真不敢想,你我一别近十载,竟在奈何桥上见了面!”
书生说:“牛兄,我真应该去看你,许些的误会都带到这里来了!”
诗人说:“不不不,田兄,那都不是事!真正是个事的,咱们再也回不去了,真正是个事的,即便是重生,咱俩也不一定相识相知已了!”
两人颤抖的手四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书生说:“牛兄,你我情义重于山,我真想与你把酒言欢,秉烛夜谈,可,这一切……”说着痛哭流涕!
诗人说:“田兄,不必难过,不必如此!我本想作诗一首,可,憋着大半天,竟然没有一个好词语!作诗需要灵感和意境,本来活的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来到这个鬼地方!我是一点点准备都没有啊?!”
书生同感,大哭道:“我也没有啊?!”
两人四目相对,失声痛哭起来!
挎刀官兵和魅娘走了过来。
官兵大喝道:“行了!都一别近十载了,还情义重于山,还把酒言欢,还没准备好,活着的时候干嘛去了都?!还舔个脸哭,一会整碗孟婆汤一喝,全都得劲了!快走?!”
两人赶紧擦了擦眼泪,拱手深施礼。
书生说:“是是是,官爷,是我们失礼了。”
官兵大手一挥,说:“滚蛋!”
两人赶紧深施礼,慢慢后退一步,转身而去!
书生说:“牛兄,请…”
诗人说:“田兄,请…”
两人深情的看了对方一眼,郑重而至情的牵着手,一同阔步而去。
官兵看了看魅娘,悄悄而认真的说:“魅娘,他们俩在阳间都是好人,名声极好,招他们一起来,投胎做对好兄弟,一同报效朝廷。”
魅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