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思凡嘻嘻一笑:
“前辈瞧不上,晚辈用不着。可也不耽误晚辈的朋友有用啊,别浪费了。”
鹿公无语,干脆给它包上了一点土。
“这点灵壤,能保它数年灵气不泄,兰身不败。你一起拿走,拿走!”
收获一枚超品剑果,鹿公心情不错,今天格外地大方。
洛思凡收拾完毕,心情大好。
鹿公扬了扬手,准备送客:
“小子,今日之后,本前辈要闭关百日。你以后行事低调些,少惹要命的对头。不要再往我这里跑了!跑来也没用!”
洛思凡厚着脸皮,向鹿公央求道:
“前辈,修行一事,就是与天争,与人斗,就好比这剑兰一物吧,我若不取,何来被人追杀呢…”
洛思凡一提剑兰,鹿公就有些心虚,终究是欠了一个天大的人情。
“也罢,本前辈就再赠你一技防身!”
鹿公点了一指过去,本就在洛思凡道身中盘桓的剑道精粹,衍化出一道灵识,灌入洛思凡的灵婴内。
驭剑之术,洛思凡一点就透,原来如此简单?
“前辈,何不把身剑合一之术一并传给晚辈?”
洛思凡觉得有点吃亏,大着胆子继续向鹿公讨要。
鹿公听到,差点要开口骂人。
你小子都气体双修了,身剑合一之术,还不是手到擒来?
鹿公决定不再惯这懒人,用手指了指自已脑子,板着脸,转身就走。
“前辈!割鹿剑门的老小子,不是还在外守着吗?晚辈这一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脚上一股巨力掀来,洛思凡想起一事,急得脱口大喊。
然而没啥鸟用,洛思凡话音未落,已被巨力掀出了鹿头。
踉跄几步,洛思凡抬起头,脸色就变僵了。
道骨仙风的一名中年道人,灰袍泛白,头插木簪,盘坐在鹿头前的山道正中,圆脸挺和气的,似笑非笑,看得洛思凡寒毛直竖。
也不知道那一句老小子,他听到没有。
道人身旁,站着一名脸色惨白的熟人,脸色凶狠地盯着洛思凡,正是在剑兰前剑劈洛思凡的玉冠剑修。
溜!
洛思凡脚下的剑气方聚,盘坐的道人一指点来,霎时间就破碎成虚无。
周身剑气再凝,洛思凡动弹不得。
“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道人慢条斯理,不见丝毫火气。
“在下姓林,名晓芝。请问前辈又是何人?何故阻我去路?”
洛思凡梗着脖子,明知故问。
“贫道割鹿剑门蒋元虚,忝掌剑门,林姑娘,有礼了。”
蒋元虚客气地合掌,施了一礼。
“原来是蒋掌门,晚辈久仰大名。”
洛思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林姑娘与那位前辈,有何渊源?前辈如此袒护于你,你俩的关系,必然不简单吧?”
蒋元虚闲话家常般,继续唠嗑。
洛思凡顶着他晶亮的双眸带来的不适,漫声应道:
“晚辈平生第一次来到割鹿山,与那位前辈素不相识,哪有什么渊源?想来是前辈独居太久,与晩辈一见投缘,才有了提携晚辈的念头。”
蒋元虚点了点头:
“林姑娘灵芝玉露,内蕴芳华,连我这老朽之人见了,也不免心生欢喜。那位前辈,想必也难免俗。”
洛思凡老脸微红,默不作声。
一头老鹿眼里哪有什么皮相的美丑好坏?姓蒋的,未免有些以已之心度鹿之腹了。
“林姑娘,那位老前辈,与你可有任何约定?”
蒋元虚双目灼灼,追问不休。
洛思凡硬起头皮,半真半假开始忽悠:
“前辈既认了与我有缘,约定自然是有的。前辈拿了剑兰,就说要去坐关,破关之后,须来考较晚辈的修习进境,若是过得去,晚辈当有机会拜入前辈门下,传他衣钵。”
鹿公与洛思凡确有授业之实,洛思凡一番话下来,情真意切,连一旁偷听的鹿公都有些意动了。
蒋元虚闻言一惊。
破关…这头老鹿,道行已经深不可测了,要再破关而上,如何了得?
这剑兰芝果,真有如此神妙之用?
蒋元虚有些难以置信。
挡住被剑兰一词激得跃跃欲试的玉冠道人,蒋元虚微一稽首,站起让开道路:
“剑兰一事,前辈已向我割鹿剑门有所承担,与林姑娘再无因果。叼扰如此之久,请林姑娘见谅了。”
洛思凡周身剑气顿泻,试探着前行几步。见两名道人的确无意阻拦,胆气渐旺。
“不知徐幻真徐公子可还在贵门?”
想起逗留在剑梯的徐幻真,洛思凡转身多了句嘴。
“姑娘与徐公子的交情,似乎还不浅?”
蒋元虚的神情有点微妙。
“还行吧,患难之交。”
洛思凡随意应道。
“姑娘大可放心,徐公子是本门贵客,绝计不会慢待了。”
蒋元虚笑意更浓。
“那就再好不过!”
洛思凡懒得管徐幻真那些破事,转身就走,割鹿山的是非之地,不敢久留。
蒋元虚盯着洛思凡身形在山道中渐隐,忽地意动,冲着洛思凡轻唤了一句:
“徐公子人在本门,却也时刻惦念林姑娘的安危,嘱咐老朽多次了!”
洛思凡耳边如同雷鸣,被蒋元虚这一句暧昧十足的话撩得浑身发毛。
脚下剑气一凝,洛思凡驭剑如风,向山下逃去。
蒋元虚嘿嘿一笑,脸上浮起老阿姨般的关爱。
身旁蔺姓剑修,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徐幻真有些不屑。
蒋元虚瞥他一眼,心中暗叹,举步由山道行去。
蔺姓剑修无奈跟上,在山道上亦步亦趋。
良久之后,山道上传来蔺姓道人的抱怨。
“师兄,你我回返道场,不过一瞬之事,何苦在此道上消磨时间?”
“蔺师弟,脚踏实地,步步登峰,返朴归真,方知修行之难,峰外有峰,峰上有天,天人之隔啊!”
“师兄!你又在打着机锋教训师弟了。师弟这一回,剑兰丢了,还给人伤了道身,你倒是先给师弟还个公道啊!”
“蔺人实!非要我说的明白?你那弟子,身为藏剑山支脉,竟敢出手暗害徐家世子。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你蔺人实有几个脑袋能拿给人抵命?”
“鹿州的山旮旯呆久了,你怕已经不知道天下之大了!先不论剑门与藏剑山的渊源,藏剑山徐家,也是我等能轻惹的?要不是徐世子大度,允诺不再追究此事,藏剑山的责罚下来,你这一脉,禁闭百年都是轻的!”
蒋元虚一顿猛喷,舒服了不少。
蔺人实脸上忽青忽白,无言以对。
心里却在暗忖:此一时彼一时,天下潮流汹涌,别说是雌伏了数百年的徐家,这银霜帝国的天下,将来落入谁手,师兄,你怕是还不如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