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那一定是幻觉!”
舒红衣狠狠给自已施加了一番心理暗示,绝对没法承认那是真的!
洛思凡那一脸呆滞,让舒红衣说服自已的信心更强了。
棋山剑派不但长于观想,对付自家神魂也相当有心得,毕竟想歪了容易发疯。
舒红衣狠下心,使出本门秘技将此处神魂一锁。
整个人气质霎时变了,清冷,孤傲,宛如刚步入教堂的成熟老师。
“还呆着干吗?赶紧走!”
舒红衣雷厉风行,端着一张白脸,一步走近洛思凡,抓起他的一只手就向前走。
边走边低声教诲:
“此处名为剑心镜,是剑门用来考核弟子心境之物。若你心志不坚,六欲七情不净,在此处定会放大欲情,陷入幻境!”
洛思凡听着讲解,看着舒红衣云淡风轻的侧脸,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舒红衣气得脸上一红,将洛思凡的手甩了出去。
“还看!小子,控制下你自已!想在剑心镜里做春梦吗?”
“不想。”
洛思凡闷闷回了一声,深刻怀疑身边的舒红衣才是幻境中的角色。
小弟饶有兴趣地抬首吃瓜,头一次在嘴边露出嘲笑。
相比洛思凡的筑基修为,他的神魂等级太高,剑心镜的作用,的确不大。
纵使舒红衣颇为担心,两人一路行来,剑心镜也不再作妖。
剑心镜内,唯有小径一条,两人也不用操心绕来绕去,走了岔路。
微光渐明,舒红衣脸上一喜:
“剑心镜出口到了!”
为避免洛思凡见色动心,困于剑心镜,她刻意错开,走在洛思凡三丈之前。
洛思凡一脸憋屈,尾随在后,两人逐一穿过光幕。
光幕之外,阳光明亮,空气燥热,两人眼睛一花,才渐渐看清所在之处。
黄沙起伏,高耸若山,一眼难窥尽头。
眼前的景象最为诡异,一座客栈位于沙漠边缘,酒旗招招,上写“一杯”两字。
客栈右侧,是一池清澈的小湖,湖边沙地上,竖着一枝阳伞,阳伞下,一位绰约如仙的白衣人,静静看着他们。
舒红衣犹豫了一下,脚踩黄沙,径直向白衣人走去。
洛思凡跟着走近,脸色虽保持着平静,内心却相当讶异。
阳伞下的白衣人,原是一名令人动容的美人,冷清似玉,悠闲地两腿交叠,白绢为裳,一足挑空,另一足半没在晶莹的砂粒中。
色白形美,几无瑕疵,淡淡的嫣红之色,染透足底。
洛思凡脚下轻快,舒红衣却是暗自惕凛了。
“你俩是来此寻宝的?徐原象的宝贝,穿过此沙漠就是了。”
白衣美女直率地出乎两人预料,没等舒红衣想好措词,先把答案交底了。
舒红衣两人驻足在白衣美女丈外,闻言俱是一愣。
“姐姐怕不是还有什么条件吧?”
洛思凡相当主动,微笑相询。
“不错,徐原象的宝贝,当然不能随意让人拿了去了。多少还是要考验考验的。”
白衣美女表情淡然,扫过两人时,毫无所动。
“有请前辈示下!”
舒红衣双眸闪动,客气地向白衣美女行了一礼。
她可没有洛思凡那种口花花的心情,紧张多了。
白衣美女轻笑一下,眸中难得有了情绪涌动。
“规矩不难,喝我一杯酒即可,你们俩,谁先来?”
阳伞下的圆桌上,的确有一壶,一杯。
“我先来吧!”
舒红衣踏前一步,颇为坚定。
执壶倒酒,白衣美女极为干脆,一杯浓稠郁黑的酒液瞬间斟满。
舒红衣想也不想,仰头便一口干了,将酒杯放下。
“你就不怕杯中是杀人的毒酒?”
白衣美女似乎有些意外,调侃道。
“徐前辈与我同为剑修,想必也不屑于使那些花花肠子。”
舒红衣爽快回道,随即脸色一变,退了回来。
“怎么了?这酒啥效果?”
洛思凡关心地轻声问道。
“没啥,就是修为被锁,与凡人无异。”
舒红衣咬牙道。
“这酒,你也要喝?不喝的话,可以早点退出此地。”
白衣美女瞟向洛思凡。
“喝,当然是要喝的,不过喝酒之前,有个问题想问问姐姐。”
白衣美女点点头,当是允了。
“在我俩之前,是否有一名青年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来过?身后还跟着一名中年男人?”
洛思凡言语客气,两眼盯着白衣美女不放。
“是有过这么三位,怎么,她与你,也有关系?很重要么?”
白衣美女似乎被挑起了一丝兴趣,望向洛思凡的眼神,别有意味。
洛思凡脸上略显为难,对林千秀与他的关系,自已都难说的清楚,迟疑了一下:
“是挺重要的,有请姐姐告知一二。”
舒红衣在一旁莫名地有些不爽。
白衣美女察言观色,脸上有些冷了:
“没想你也是个多情种子,也罢。天性如此!”
说话间,执壶倒酒,杯中酒液色做赤红,与舒红衣那杯大异其趣。
“她们三人,如今都在那边做客,你若是存了心思想见她们,把这酒,喝了吧。过了沙漠就是。”
玉手轻推酒杯,白衣美女眸光闪动,向洛思凡说道。
怀中小弟,乖巧地纹丝不动,显然是怕了眼前这位。
洛思凡没得办法,有样学样,将酒杯拿了,一饮而尽。
脸色随即古怪起来。
白衣美女拍了拍手:
“好了,喝了酒,这沙漠你们就可以过了!记住,不可依凭他人之力!这千里黄沙之地,只能自已走出。徐原象藏宝之地,就在沙漠尽头,出口之处!”
随手向他俩各扔了一枚卷轴:
“这是地图,绿洲水源,尽在其上,你俩各有一份。”
言毕,白衣美女往椅上一躺,美目一盍,竟是不再理会两人。
洛思凡两人,各自览开卷轴,对比了一下,的确一模一样,其上标注的绿洲水源,路径方向,也相当详细。
舒红衣抬脚就走,千里黄沙漫漫,如今她毫无灵力剑气,一路困苦可知,但依旧没有半点迟疑。
洛思凡挠挠头,在湖边取了一些水后,快步跟上。
舒红衣一高一低,脚踩黄沙,艰难而行,好在肉身还算健旺,不见疲累。
洛思凡轻盈多了,足不沾沙,默默跟在一旁。
舒红衣偶然瞥到,心中愕然:
“小子!你喝的那杯酒啥效果?修为尚在?”
洛思凡脸上一红:
“前辈,那酒,就是滋阴壮阳吧。并没锁住我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