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难得周末,宁栖眠直接睡了个自然醒,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吸引了目光。
黑色皮夹克灰色卫裤,板板正正坐在他们家沙发上。
她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自已这个上了初三的表弟。
“陈斯榆,你怎么在这儿?”
正专注看电视的少年闻声看过来,难掩嫌弃,“你猪吗宁栖眠,这都几点了才起?这个点我都起来做卷子了。”
“哦,那咋了。”宁栖眠丝毫没把这小屁孩儿的话放心里,“反正我已经考上澜宁了。”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陈斯榆一扭头,“谁考不上似的。”
跟小孩儿斗嘴没什么意思,赢了没多少成就感输了还不爽,宁栖眠直接洗漱去了,等洗漱完回来才坐到他旁边问什么情况。
“你怎么过来了,你妈呢?”
问他正经问题陈斯榆还是很乖的,认真回,“我妈出去了,姥姥听说你今天自已一个人在家,就带我过来了。”
“她买东西去了,说是要做好吃的给咱俩吃。”
都十五六岁的人了,居然还在看奥特曼,宁栖眠把视线从电视上收回来,淡淡瞥他一眼,“作业写完了?”
“还没。”陈斯榆一点儿也不着急,“这不是才周六吗,今晚回去写也来得及。”
“随便你,”她反正是要回去写作业了,走之前指着人提醒,“你小子给我把电视声音调小点。”
陈斯榆看着很不服气地“切”了声,还是按了几下音量键,把声音调小了。
门关上立马清净了不少,宁栖眠把作业一一从书包里拿出来,闹钟往桌前一放就开始写。
因着专注,直到闹钟响了才放下笔,合上习题册。
做了两个小时也才写完一小半作业,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换了身衣服出去。
推开门,边扎头发边跟陈斯榆那小子嘱咐,“我出去买点东西,你自已在家好好待着啊,除了看电视其他什么都不许干。”
“你买什么,给我带点吃的回来。”陈斯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对,“怎么就什么都不许干,我上厕所喝水也不行?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知道注意安全。”
“行行行,”宁栖眠应得敷衍,“想吃零食我房间有,你直接拿就行,我走了,等外婆回来你跟他说一声。”
门“砰”一声关上,陈斯榆把遥控器一放,好好学习地到她卧室搜刮零食去了。
他们这一带,从澜宁附近的校园风貌到居民住所还有商业门面,街道楼舍都是很漂亮干净的,随手一拍就是一道风景。
风吹在身上格外温柔,阳光也正好。宁栖眠脸上不自觉就带了笑,骑着小电驴直达超市。
外婆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她刚好买点水果,让陈斯榆那小子拎回去给外婆吃。
老人家吃水果吃得不勤,牙口也不怎么好吃不了硬的,她就只买了点之前李女士推荐的香蕉和葡萄。
买完之后把东西挂上车,又马不停蹄地往家里骑。
正等红灯呢,忽然瞧见旁边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就打了个招呼。
“张阿姨早!”
之前在超市炒货区跟老宁闲聊的阿姨,后来她再去超市也经常看见她,每次都会打个招呼,就这么熟络起来了。
张阿姨闻声看过来,立马笑开,“眠眠啊,这么巧,你也出来买东西。”
“嗯,我买好了,正打算回家呢。”看阿姨手里提了不少东西,宁栖眠就多问了句,“您也是刚买完东西要回去?”
“嗯,今儿我儿媳妇和小孙子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想着给他们娘俩多做点好吃的。”
“您住哪儿啊,要是离得近,我送送您吧。”
“哎呦,这多不好意思,你先回家吧,我住得不算远,走走就到了。”
虽然被拒绝,可宁栖眠还是觉得她一个人拎着这么多东西回家怪辛苦的,就又争取了一次,“没事,反正只是一段路,很方便的。而且今天周末,我也没有别的事。”
“那好吧。”
走这么久确实有点累了,再推拖下去也怕寒了小姑娘的心。
一部分东西被两个人合力塞进了车篮,另一部分被张阿姨拎着,等人坐好之后宁栖眠就转动把手。
她骑小电驴很熟,带人上路也没在怕的,还有闲心跟张阿姨聊天。
“阿姨您住叁坊社区啊,我有两个朋友也住那边。”
“是嘛?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阿姨没准还见过呢。”
“男孩子,长得都特别帅。”
“那好啊。我邻居家的小孩子长得也很帅,双眼皮高鼻梁,白白净净的还高嘞,感觉很讨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喜欢。就是没看他有个女孩子朋友,倒是跟一个也挺俊的男孩子玩得不错。”
“真的啊,您邻居小孩在哪儿上学?”
“就在澜宁嘞,成绩可好了,人也乖,每回问他什么都回答,从来不惹事的。”
张阿姨一提到自已的邻居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家什么都好,男人也能挣钱小孩也听话,就是少了个女主人。小孩子才小学吧,妈妈就跟人跑了,他爸之前也糊涂,没了媳妇连小孩都不管了,成天饿着他,最后还是来敲我们家的门,我跟你叔给了他一口饭吃。”
“这孩子可爱也可怜,要是我家的真可就好了,保准饿不了他一点。”
还没说两句呢,就到家了,张阿姨从车上下来,一一拿上东西,跟宁栖眠道谢,“谢谢你啦丫头,下次来姨家,姨给你做好吃的。”
宁栖眠弯了弯眼,“好。”
“那阿姨就进去了,你回去路上慢点啊。”
“嗯。”
宁栖眠拐了个弯要调头,刚握住把手,就听见身后不远处,张阿姨一声清脆的“阿肆”。
她顿住,就这么石化一般愣在了原地。
“哎呦我的乖乖,手怎么了,被猫抓了啊,要不要紧,赶紧去医院看看,打个疫苗处理一下,这可不能大意啊。”
张阿姨嗓门大,她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耳朵里,可那位“阿肆”的声音,她却怎么都听不真切。
千万要是认错人了。
宁栖眠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