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乖孙，你先出去跟你小同学说说话去吧，待会儿奶奶给你们再端点包子过去。”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蒋栩杜往外面推，“我看那小姑娘还不知道你喜欢她呢，没事儿，咱就当普通朋友处，也蛮好的。”
“还有啊，你没事多跟人小姑娘学学，上次家长会我还在你们年级的荣誉榜上看见她了，人家考年级前十呢，你倒数前五十吧？”
老人家说着说着来气了，一巴掌拍在蒋栩杜身上，“好好学习，别不争气。”
“知道了知道了。”蒋栩杜应两声，捂着胳膊往外走，在即将掀开帘子出去之前把袖子挽下来，随手理了理头发。
外面，宁栖眠他们三个吃的都差不多了，因为喝了一碗热乎乎有滋有味的胡辣汤身上都暖洋洋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听说下周又要小测，我们理科班测物理，你们应该测政史地其中一门吧？”
“我们测地理，老师提前说了，不过她还说这次的题都挺基础的，所以应该不会太难。”
“那感情好啊，希望我们理科班题也能简单点……不过话说，下周的小测还有这个月月考，阿肆不在年级第一该换人了，你们觉得会是谁？”
“我俩文科班的哪知道，不过分科后两次大考，月考那次年一是老谢，这次期中考第一是眠眠。”
“好厉害。”凌熙口头禅脱口而出，朝宁栖眠比了个大拇指，“可以啊眠姐，你跟阿肆真绝了。”
“还好啦。”宁栖眠还有些不好意思，“这次考试运气好，数学多考了几分。”
其实归根结底应该感谢的不是运气，而是这么久了一直默默帮她改题讲题的沈欲肆。
要不是他，她数学成绩也不能进步那么快，连老李上课都特地表扬了自已一番。
“谦虚了不是。”凌熙打趣道，刚想再说什么，看到蒋栩杜出来了，便往里窜了个位置，招呼他过来，“小蒋，快来坐。”
他自来熟，但分人。
蒋栩杜这个人呢，虽然没少谈对象，但一直没收到过什么负面评价，跟前女友分手分得也都体面，所以大家对他的印象也并不差。
谈恋爱嘛，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当事人觉得OK，那路人听了八卦也没必要多评价些什么。
抛开别的不谈，凌熙觉得这哥们能恋这么多次也挺勇敢的，而且听说他对女朋友还很体贴入微，相当有担当。
再加上一个合眼缘，就凑足他交朋友所需要的好感值了。
蒋栩杜在他旁边坐下，微微侧着身子，很自然地加入他们的话题，“在聊这次期中考试？”
“嗯。”他对面的宁栖眠点了点头，“对了，忘记问你，奶奶是什么时候在这儿开早餐店的啊，我初中那会儿搬来的，对这家店没什么印象。”
他们一家都很爱散步，刚搬过来的时候她就跟李女士还有老宁都在这附近逛了好几圈，虽然后来到这边来的少了，不过也一直不知道，这边还有家这么干净实惠又美味的早餐店。
“就是在上高一之前，”蒋栩杜语调不疾不徐地解释，“因为我考上澜宁，奶奶才带着我搬过来。”
“她之前一直是早上出摊的，没有店面，这家店还是谢主任帮忙找的，租金也有折扣。”
“谢主任？”
夏芷苒他们三个面上都浮现出意外之色，谢主任不是他们年级的，所以他们几个对他的印象都停留在“每次开大会时候严肃管理秩序”和“对学生及自已亲儿子很严格”这两个片段，倒是从来没想过他会帮学生家长找店面。
“没想到谢主任这么善良，看来以前是我误会他了。”夏芷苒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因为老谢的缘故，所以他们四个对谢主任的看法都不是很好，觉得他过于严厉，甚至有点不近人情。
“老谢之前也没说过他爸这么热心这么帅啊，”凌熙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我之前还嘴过他两句，真是罪过。”
“都怪老谢，也不知道拦着我点儿。”
这下好了，嘴错人了，谢主任非但不冷血，还很善良。
宁栖眠听完他的忏悔顿了两秒，“那个，有没有可能，老谢自已也不知道谢主任其实很暖心啊？”
她这话一出来，夏芷苒和凌熙都陷入了沉默。
……别说，还真有可能。
据老谢所说，他们父子俩日常相处，除了家里的饭局之外很少坐在一起，就算平时在家里碰见也只聊成绩，所以谢主任怎么可能会跟他说这些。
“不行，”凌熙握紧了拳头，“等下个月老谢回来，我一定得向他跟谢主任道个歉，并且要让他知道，他爸其实很热心。”
“不是，你们怎么反应那么大？”蒋栩杜笑容里透着股意外，“谢主任一直都很好啊，每次学校有什么补助他都很用心地落实到位，有时候在食堂碰见他他还主动拿自已的饭卡来请我们吃饭。”
说起来，他的贫困生名额还是谢主任在了解了他家里情况后主动帮忙争取的，每学期都会有几百块钱打到卡里，来改善他跟奶奶的生活条件。
他跟其他几个拿了补贴的同学，虽然成绩不算很好，但谢主任也从来没因为这个批评过他们，反而对他们一直很温柔，以至于在学校里，他最喜欢的老师就是谢主任，连老李都只能屈居第二。
“这也是真的啊？”夏芷苒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为什么你认识的谢主任，跟我认识的谢主任不太一样呢……”
宁栖眠也很懵，“对啊，不是说，谢主任很在意成绩和纪律，非常严肃吗？”
“果然啊，还是咱们对他了解少了，才会被刻板印象荼毒至深。”凌熙一拍手，“下次在学校遇到他我高低跟他打个招呼，绝对不会再装作看不见了。”
夏芷苒和宁栖眠不约而同开始点头。
对，要打招呼。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聊什么呐这么投入？”
蒋奶奶端着个塑料篮子出来，篮子里头铺了张米白色布，布上是热乎乎的包子馒头，还有油炸糕烧麦韭菜盒子……总之囊括了店里所有的品种。
“来，都是刚出炉的，你们尝尝，有喜欢的奶奶再给你们多拿两个，带回去吃。”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待让宁栖眠他们有些受宠若惊，面面相觑着从位置上站起来，在拒绝和接受之间选择了后者。
东西都这么用心地准备好了，谁忍心拒绝呢。
宁栖眠冲老人家扬起个灿烂笑容，嗓音清甜，“谢谢奶奶，您辛苦啦。”
蒋奶奶笑开了花，“不辛苦，乖乖，你们多吃点奶奶就高兴啦。”
“嗯！”夏芷苒重重一点头，情绪价值拉满，“奶奶您手艺真好，这些东西看着真是老好吃了。”
“哎呦，小姑娘人漂亮嘴也甜，奶奶喜欢！”
合不拢嘴，根本合不拢嘴。
“奶奶，我们尝尝就好了，就不带回家了，下次再来吃也是一样的。”凌熙笑笑，“您忙活这么久，坐下歇歇吧。”
“好好好。”
店里没什么人，活也忙完了，蒋奶奶就放心在旁边桌的椅子上坐下，视线扫过他们几个孩子，一脸慈爱，满眼欢喜。
“你们都是小栩的同学？在澜宁读书很辛苦吧，多吃点，乖乖，都多吃点，怎么都瘦瘦的，跟小栩一样。”
老人家不怕别的，就怕儿孙吃不饱。
蒋栩杜暗自叹了口气，随手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奶奶，长肉这事儿要看基因，先天决定好了的，有些人就是怎么吃都长不胖。”
他顿了顿，回头扫了眼剩下三个腮帮子鼓鼓跟包子较劲的“瘦子”，“比如我们四个。”
听到这话，宁栖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应该不能跟蒋栩杜他们三个混为一谈，因为其实她长胖还挺容易的，初中的时候稍显圆润，初三的时候才在李女士的带领下减肥成功。
不过心虚归心虚，她到底没坦白自已的“非天选瘦子基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