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因上次之事被罚后，鲁川深以为戒，提起了十二分小心伺候着。
翻身从房顶落下：“公主，谢府来人，可否要见？”
“不见。”
楚曦宁看着锦鲤，喂着鱼食，心情还不错。
谢府那些人，她早就看清了所有嘴脸，没必要见。
再者，休书已递出，嫁妆也已经取回，她不可能再回去。
“那圣旨呢？皇上旨意，公主您也不遵了？”鲁川倒是意外，公主这胆子，好像大了不少。
细看，竟也有了几分杀伐果断之气。
“圣旨是接了，可遵不遵，那是我的事。若是父皇迁怒，那就杀我的头吧。”
楚曦宁说着，又撒了把鱼食进去，心情却是欢喜的。
她的诚哥哥答应她，定能护她周全。
再有，诚哥哥也应了她，会救太子殿下出东宫……这件事做好，楚曦宁就想着，以后，她也不留这京城了。她要哄了诚哥哥跟她一起离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然后养一群孩子，当作亲生子，到时候，他们过一辈子的平淡生活，也挺好。
届时，她相信，她与诚哥哥，定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当然，她这美好的愿望，还不曾与诚哥哥提，可她相信，诚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既是公主有令，那属下就去赶走那谢府来人。”
鲁川行礼，往外走。
“等等。”
楚曦宁把手中鱼食全部撒进水缸里，起身整理一下衣襟，“刚好，我也想出去转转，也就见见这谢府来人吧！”
鲁川笑一下，拱手后退，做足了护卫的本份。
谢府来的人，是谢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王嬷嬷深得老夫人喜欢，平日里，那几乎是当二祖宗在谢府里伺候着的。
眼下到了这柳树胡同，却被挡了，她心生不满，仗着自己有身份，瞥嘴跟旁边丫鬟说道：“看到了吧，给脸不要脸，就是这等下场。好好一个公主，偏要自降身份，自甘堕落，跟个阉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怕是现在，圣旨都传遍整个京城了。
口口声声硬气的离府，又休夫……到头来，还不是要灰溜溜的回去。
等这次回去后，看老夫人怎么收拾她！
“嬷嬷说得是，这脸啊，该要还得要。”
丫鬟附和着说，同样也目露鄙夷，“还是长公主呢，一点规矩都没有。”
“是没有。”王嬷嬷接话，又哼一声，“我倒是听说，中宫皇后犯了事被打入冷宫。她身为皇后之女，居然不思救母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思跟一个阉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呸，可真是下贱。就是依我们这等身份卑微的婆子，也做不出这些事的吧。烈女不侍二夫，女子贞节最重要，我要是她，早早也就撞柱身亡，以保清白了。”
丫鬟像是听话本子，听得啧啧有声：“嬷嬷呀，奴婢这两日在街上，听说的事情，倒是更厉害……说是，皇后谋国，意图刺杀皇上，皇上这才一怒之下，将皇后打入冷宫。但实际上，那个阉人除了与长公主不清不楚之外，还听说跟皇后娘娘也有牵扯，两人关系更不清白呢。皇上这才龙颜大怒，处置了皇后。可家丑不可外扬，皇上又另寻了由头，来发作皇后。”
“哎呀，那这阉人还真是厉害。这皇后跟长公主，怕都是他的女人了……”
王嬷嬷小声说着，顿时又乐了起来：“这母女俩，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有什么样的母亲，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两人聊得投入，一时间，竟是压根没听到楚曦宁走近的身影。
她来了，从头到尾都听到了。
鲁川站得远，想阻止都没来得及，无奈之下，伸手挠头，想着这差事怕是又干砸了，大概，一顿罚也跑不了。
伸手摸了摸屁股，鲁川一脸愁容。
“你们在说什么？”
随着楚曦宁的一声喝，正聊得尽兴的王嬷嬷与那丫鬟连忙转过头来，便看到楚曦宁一声素衣，目光冷冷的看过来。
王嬷嬷吓得倒抽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怕是完了！
背后妄议主子也就罢了，关键议论的，还是天家的内私之事，这就是杀头的大罪。
膝盖一软，扑通跪下，王嬷嬷“砰砰砰”猛磕头，“公主饶命，老奴一时猪油蒙了心，这才胡说八道。求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悔极。
早知她楚曦宁会亲自出来，王嬷嬷就好好管住自己这张嘴。
她这里跪着求饶命，那小丫鬟已经吓得两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饶命？你当本宫是什么，菩萨？本宫倒是不知，本宫这大元公主，在王嬷嬷口中，竟是这般不堪。本宫的母皇，大元中宫之主，在王嬷嬷口中，也是可以随意取笑的人物……王嬷嬷，今日本宫若是放过你，你说，本宫这脸，又该往哪里放？”
楚曦宁声音极轻的说。
她每说一个字，就往前走一步，直到再也不能近前，直到王嬷嬷跪在地上，抖如甩糠，楚曦宁才停了下来。
她与她面对面，气息也呼吸得极近。
她亲眼看着王嬷嬷这张老脸，满满都是惊恐。
呵！
现在才知道怕吗？
楚曦宁抿唇，又直起了腰身，想到庄婆子被杖毙的时候，诚哥哥是否也是这般心境？
长舌者，真是该死！
但，不能让她这么便宜的就死了。
刚好，她不想回谢府，这王嬷嬷就亲自送了把柄过来，这把柄，她收了。
“鲁川，你亲自带着王嬷嬷，跟本宫进宫一趟，本宫要把这两人带到父皇面前，让父皇也好好看看，他为本宫挑的好人家，背地里，是如何作践本宫与母后的。”
这事，鲁川应了。
上前说道：“公主威武。”
该杀就杀，绝不手软。
王嬷嬷也倒了，与那丫鬟一起吓晕过去，眼下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身下一片黄色尿渍，熏人得很。
司九宴进宫后，直奔冷宫，见了陈皇后，他摒退左右后，直接问她：“皇后娘娘，想不想救太子殿下？”
皇后闺名陈香君，年轻时也是体态丰腴的美人儿。
这两年又入了中宫，贵为皇后，保养得那就更好了。
年过四十，却依然像是二八少女。
可眼下，这才入冷宫几日，就糙得像个田间的农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