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成颤抖着身子,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他想了很多,从那对话来看,推测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人。
还是个玄术师。
“女儿啊,真的是你吗?”
范曾成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泪,缓缓起身,“真好,你还活着。”
姜灵鄙夷的上下扫视着男人。
那对母女俩也很快反应过来,戚荷那脸色最是有趣。
现在邪神不在了,她不知道这个姜灵什么禀性,也不敢贸贸然的上前,安抚着女儿默默观察姜灵。
姜灵看着范晓莹那脸上的伤,笑道:“不能让你这么轻易死掉。”
范晓莹被她盯的毛骨悚然,捂住自己的脸不敢看她。
之前二十年的生活,姜灵还历历在目呢,要不是被抢夺了气运,就算她被丢在山里,也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这一家三口都不可轻易死掉,否则啊,太便宜他们了。
范曾成反应的极快,惋惜道:“灵灵啊,绝对是什么误会,爸爸一直在找你的下落,真好,你自己回来了,爸爸这就去安排人给你准备房间。”
“没错,什么气运不气运的,我们都不懂,供奉神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灵灵千万别误会了。”戚荷连忙附和。
范晓茵看不懂了,家里很多事情她都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自从过了18岁后,还参与了不少。
那女人不过是被她换了二十年气运的废物,早已奄奄一息,还能翻天不成?
“没了邪神后,你们要如何生存?”
姜灵端起那鲜红的碗,面不改色的往他们三,身上泼去。
一家三口尖叫躲避。
正在扣嗓子的裴乾见到这一幕赶忙将嘴合上,他可不想再被那女人塞什么东西到嘴里了。
这女人当真是可怕。
早知就不跟来了。
“灵灵,我是你父亲!如果你真是什么玄术师,你要当知道,百善孝为先,怎么能这样鲁莽?”范曾成皱着眉,沉着脸。
虽然他杀了不少人,但他从未让自己碰到一滴血液,看着身上那浓稠腥臭味的血渍,只觉得恶心至极。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善是个什么字。”姜灵礼貌性的弯弯嘴角,“那邪神想必不会再回来了,今后去了地府,别忘了提我名字,受罚会轻点。”
话罢,姜灵看了眼气呼呼的裴乾。
裴乾也不知怎么的,就好像能看懂她的意思,满不情愿的重新缠上姜灵的手臂,两人消失在范家。
“爸!那贱人什么意啊”范晓茵狠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嘴角流出血液,疼的她眼泪汪汪。
戚荷看到女儿受苦,顿时哭了起来:“老公,这怎么办?一定是那小贱人做的!”
戚荷也咬到了舌头。
母女俩一同捂着嘴巴,痛苦的流着泪水。
范曾成脸黑如炭:“你们回房间,我去找大师。”
在他看来,姜灵可能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附身了,然后两人之间做了什么交易。
要不然一个二十岁的小娃娃,能这么轻易的与邪神对抗?
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那邪神吃了他那么多好处,关键时候竟然跑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完,他得找个靠谱的邪神。
邪神,之所以是邪神,有靠谱的吗?
姜灵带着裴乾回到裴家大厅。
裴璟琛正在大厅看报,听见声音,抬了抬眸,目光在姜灵手臂上的裴乾停了两秒。
裴乾忙不迭变回人身,跑到裴璟琛身边蹲下哭诉:“先生,我要死了,以后您一定要好好的。”
“死?”男人眉头蹙了蹙,有些不解。
“姜”裴乾伸手指向坐在沙发上,悠哉的喝着茶的女人,淹了似的,低声道,“灵姐,她给我吃了不明物品,我可能要死了。”
姜灵也不解释,想着吃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看了起来。
裴璟琛闻言,给裴乾把脉。
见裴璟琛眉头一直蹙着,裴乾心一直悬着,当时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跟姜灵去那种鬼地方呢。
后悔也来不及了。
再次腹诽:那女人真可怕!
“你自己感觉呢?”裴璟琛问。
“不知道,心慌,乱,感觉很不舒服。”裴乾低头,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回房间静心修炼几日。”裴璟琛说完,继续看着报纸。
裴乾很听他的话,垂头丧气的回房开始静心修炼。
姜灵现状,饶有兴致的扬眉,看向裴璟琛。
“姜小姐送的礼物对他来说难以承受。”
“不然如何成长?”姜灵起身,来到裴璟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好奇我们做了什么?”
“姜小姐的私事与我无关。”男人语气冰冷,但细听又觉得有些奇怪。
“懂事。”
话少,事少,还能随意吸取他身上的功德之力,姜灵对着男人格外欣赏。
不过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灵挑起男人的下巴,目光直视眼眸,试图将男人看穿。
“姜小姐不必执着,许多事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裴璟琛眼中闪过丝丝挣扎,但很快恢复平静,看似平淡无波的表情背后却藏着隐忍。
“哦是吗?”
裴淮之从外面应酬回来,一眼便看见自家先生竟然被女人调戏了。
一时间有些慌乱。
这是他能看的?
“裴淮之,回书房。”裴璟琛冷声开口。
姜灵收起手,也不多待,前去吃晚饭。
裴淮之推着裴璟琛一路进入书房。
“裴先生,那个姜大师对您有意思?”裴淮之没忍住好奇询问。
甚至还在心底默默思索着,裴先生以前有过另一半吗?
人跟蛇能在一起吗?
玄术师算是人吗?
裴璟琛并没有回答他,眸色沉沉,进入书房后,裴淮之识趣离开。
脱掉黑皮手套露出那双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男人凝视夜空,良久,打开密室。
从轮椅后侧方暗道里拿出伸缩拐杖,黑色的拄杖上面攀缠着金色的蛇纹,最顶端是个吐着性子的蛇头。
刚站稳,裴璟琛拿起手帕再次咳嗽起来,每次咳完,他胸腔里都像被撕裂般难受。
走近暗道,看着那扇巨型雕花木门,男人用拐杖敲击几下,里面传来一阵机括响动的声音,木门缓慢的移开。
“姜灵…灵王吗。”
密室很暗,只有墙壁上镶嵌着的几颗夜明珠。
从架子上拿出一卷画轴展开,上面画着一位穿着红衣的少女,容颜清丽,姿态妖娆妩媚。
尤其是那狐狸眼,又纯又欲,勾魂摄魄,令人不禁陷进去。
“你不该出现的。”裴璟琛喃喃低语,手抚摸上那幅画。
他忘了太多事情了,只隐约记得,她,厌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