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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断山脉上空,几道人影看着被雷霆烧的焦褐的土地,面色凝重。
为首的是一道倩丽的身影。
“颜宗主?!几日不见...你的头发——”
有长老看到颜沉鱼的头发,吃了一惊,到嗓子眼前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颜沉鱼原本青丝如瀑,发丝比最好的丝绸还要顺滑。
但是现在,她的青丝中夹杂了一些白发,极为扎眼。
颜沉鱼向来是爱美的。
若是有人不小心弄断了她的头发,颜沉鱼向来不留情面。
但是现在。
她手指绕起一截头发,眼神在方面轻轻瞟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放下。
“我的头发怎么了?”
“....”
听到这句话,诸位长老噤声,纷纷当做没有看到这一切。
“不知是哪位大能在此出手,那强悍的气息,即使隔的很远都让我无比心悸。”
“这地界居然还有这等强者,真是恐怖如斯....”
“难道是化神期?”
“不,似乎不止!”
诸位长老对于那个在横断山脉中出手的神秘人很是感兴趣。
不断探讨着有关她的事情,除了感兴趣外,更多的还是担忧。
这种等级的存在。
灭掉正清派对他们来说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甚至比这还要简单。
希望她只是碰巧路过,对正清派并无恶意吧。
“哎.....那神秘强者忽然出现又消失,希望人已经离开这片地界了。”
在红色的天雷下,横断山脉茂密的树林像是被生生拔去一大块,里面的所有植物、妖兽通通化为灰尘,满地皆是焦土。
“不论如何,最近都要提高警惕!”
颜沉鱼自然听到了众长老讨论的声音。
她身为正清派的掌门,在这种时候,本应该担起自已的责任。
她知道自已该做什么,
但就是...
就是没有心力去做,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每天即使什么都不干也累的要命。
千年前得知叶永妄死亡的消息,颜沉鱼也曾疯狂过一阵,不断的翻找着叶永妄的身影和踪迹。
甚至乐意去寻找和他相似的一张脸。
她以前觉得这就是喜欢。
这就是爱。
但现在颜沉鱼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爱。
她以前念着叶永妄,或许只是因为第一次被明确拒绝所带来的新鲜感,和魅力受阻带来的不服输的感觉。
换句话来说,
颜沉鱼一贯以来的魅力在叶永妄那里失效。
因此她不断的讨好他,想要以此证明自已的魅力。
那时的她有茂盛的精力。
即使在叶永妄死后,也有茂盛的精力和心气去寻找他的踪迹。
但是李常平不同。
李常平....和颜沉鱼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来的悄无声息,走的同样悄无声息。
颜沉鱼好像一下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她心脏像是被一把锯子磨着,
那里无时无刻都传来疼痛,并不大,但却在每时每刻出现。
或许,
这种疼痛会伴随颜沉鱼一辈子,和她走过余生的漫长岁月。
她本可以去寻找李常平的替身。
门派里正好有一个现成的。
但是颜沉鱼不想了,对她来说,没有人能代替李常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在她的心中已经得到了永生。
“宗主?”
“颜宗主?您怎么看?”
诸位长老都讨论完一回了,看到颜沉鱼依然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忍不住开口询问。
所有人都看出了颜沉鱼现在的不对劲,只是没有一个人敢直接上去询问原因。
“就依你们的来吧。”
过了许久,颜沉鱼才回过神来。
她目光从下方烧焦的土地上移开,确定周围已经没事了,转身便要离去。
在她转身的时候,
宽大的袖口中掉下一个遍布裂痕的木牌。
木牌滑落,自空中往地上坠去。
上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碎裂后又一点点小心翼翼粘回去的。
在木牌掉落的瞬间,诸位长老看到颜沉鱼那张脸上蓦地出现了神色。
她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出现了惊慌和无措,
身体和大脑的第一反应,让她直接不管不顾的冲那掉落的木牌抓去。
掉了!
这怎么能掉呢!这是李常平留下来的东西!
在深夜中,颜沉鱼独自一人拼凑那碎裂的木牌,把它拼成了原本的样子。
好像这样那个人就没有死。
还会在某天推开问天阁的门,叫一声颜宗主。
“宗主?”
颜沉鱼赶在木牌掉落在地上前重新抓住了它。
她宝贝似的把木牌护在胸口处,离心最近的地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些。
下次,她一定会时时刻刻把这木牌捧在手中,不会再让它离开了。
“宗主?您还好吗?”
诸位长老被颜沉鱼反常的行为吓了一跳,见颜沉鱼落在了地上,一个个纷纷从上面落下,站在颜沉鱼旁边。
刚才掉落的东西是什么?
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木牌。
诸位长老好奇的看着颜沉鱼怀中的木牌。
从材质上来说,不那么金贵,这玩意一灵石恐怕都能买很多吧。
徐长老盯着颜沉鱼怀中的东西,越看越觉得那木牌眼熟。
这不就是正清派为各位弟子所制作的魂牌吗!
认出那个东西,
徐长老顿时来了兴趣。
一个布满裂痕的魂牌?
魂牌不值钱,那就是上面所刻的名字对颜沉鱼来说很重要。
一切似乎都对的上了。
某个颜沉鱼非常喜爱、看重的弟子死了,才让最近的宗主如此消沉,甚至长出了白发。
徐长老盯着上面露出的几个笔画,猜测着魂牌上的名字究竟是谁。
逐渐的,
她脑海中有个大胆但合理的想法。
李常平!
颜沉鱼如此宝贵和在乎的不是别人,
正是那个被所有人瞧不起的正清派二师兄——李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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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