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赏菊会上已被百里瑾拳威震慑过的齐安玉,此时目睹此景,额头立刻冷汗淋漓。
周遭的小贩和学子目睹此景,亦无不心惊肉跳。
梁母望向梁徽,声音微颤地说:“不会闹出人命吧?徽儿,你认识他吗?快去劝阻他停手,闹出人命可不是小事。”
以小郡王的脾气和秉性,似乎只有与他交好的易知鱼,才能劝得住。
梁徽目光投向易知鱼,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知鱼,烦劳你劝一劝小郡王,叫他罢手,这样下去,我担心会闹出人命。”
梁徽的担忧实则是多余的,百里瑾纵然肆意妄为,行事只凭自已的心情,完全不计后果,但他每次揍人都有度,未曾有过夺人性命的行为。
否则以他的武功,一拳砸下去足以叫人命丧黄泉。
为了不让梁母和梁徽担心,易知鱼轻轻颔首。
“小郡王,上课时间将至,我们走吧。”
“哦哦,好的。”百里瑾立即停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皮青脸肿的王勇志,冷冷警告:“下回若再看到你作威作福,本王定让你像司马飏那般,尝尝卧床几个月的滋味!”
“是……是小郡王……嘶……我再也……不敢了!”王勇志在地上痛苦扭曲着,气息奄奄地说。
梁徽由衷感激:“多谢小郡王出手相帮!”
百里瑾眉毛一挑:“本王纯粹是看他们不顺眼,可不是为了帮你,你别自作多情。”
梁徽却并未介怀,反而笑着迎合:“是是是,小郡王所言极是。”
梁母看了看自家儿子,心中仍残留着几分惊惧,显然是被百里瑾刚才暴力的一幕吓得还未缓过神来。
易知鱼:“梁姨,我先走了。”
梁母缓慢回神:“…好好好。”
目送着易知鱼和百里瑾登上青石台阶,身影逐渐远去,梁母仍是心有余悸:“徽儿,那位小王爷是你的同窗吗?”
梁徽嗯了声:“虽非同班同窗,但同属文学院。”
“他看起来颇为凶煞,那些学子似乎都很畏惧他,徽儿你以后千万莫要触怒于他,万一……”
梁徽安慰道:“阿娘无需忧心,小郡王虽嚣张傲慢,行事肆意妄为,但他心地纯良,从不无故欺人。往往是他人挑衅在先,他才会出手教训。”
易知鱼回到课室,将梁徽交给他的鸡蛋手抓饼逐一给了百里瑾、段乘风、谢青川。
百里瑾虽已在王府用过早膳,但闻着手抓饼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又大口吃了起来:“易知鱼,你这是在哪里买的,味道真是绝妙!”
段乘风亦边吃边称赞:“我在学宫山脚下从未见过这种饼,京都似乎也不曾见过,你在哪里买的啊?”
易知鱼据实以告:“是梁徽母亲新做出来的,梁徽特意让我带来给你们尝尝。他家的摊位明日会卖这饼,你们若喜欢,不妨明日去买些。”
段乘风:“这饼这么好吃,明日自然是要去再买来尝尝的。”
谢青川:“这饼可有名字?”
易知鱼:“有,叫手抓饼。”
谢青川心中琢磨了下这名字,好奇发问:“为何要叫手抓饼,可有什么说法?”
易知鱼思索着回答:“相传,古时有一国将领,带领士兵们在海上作战,因其饮食条件差,导致士兵们的士气低落。一日,一群孩童不小心将和好的面团扔进了锅里,该将领发现后,将烙熟的面团抓起来吃,发现味道极好,遂命厨子按照这种方法改进,并命名为‘手抓饼’。”
谢青川恍然:“原来如此。”
易知鱼补充道:“这只是其中一种说法。”
段乘风讶异:“难不成还有其他说法?”
易知鱼点头:“确有,但我仅知此一例。”
百里瑾向来只关心东西是否美味,能否让他裹腹,才不会管它叫什么。
听三人讨论得兴起,他有些不满地轻哼了哼。
易知鱼察觉,笑盈盈地问:“小郡王有话要说?”
百里瑾默了片刻:“昨晚,皇伯伯宣我进宫了。”
易知鱼双眉微簇,不露声色地问:“皇上召见你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闲聊而已,但皇伯伯却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什么奇怪的问题?”段乘风好奇追问。
“皇伯伯问我是否有喜欢的女子,说要给我赐婚什么的,我回答说喜欢的女子是母妃和祖母,他又问我有没有喜欢的男子,我列举了很多人后,皇伯伯竟赐给我两名宫女,让我带回王府。”
“往日我入宫觐见时,皇伯伯总会赏赐给我珍宝异物,再不济也是御膳美食,可昨晚皇伯伯却赐我两名宫女,还让我带回去留在房中伺候,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三人听完,相视无言。
皇上的意图,只要稍通晓男女之事的都会明白,可百里瑾自小在山上长大。
他的师兄和那些师侄们,也不会特意去教他男女之事,因而导致他都十六岁了,对于男女之事还懵懂的如同一张白纸。
段乘风与谢青川虽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想,易知鱼却从中明白了一件事。
晟和帝果真派了人暗中监视着百里瑾的一举一动。
昨日百里瑾在课堂上看春宫图,晟和帝必然是知晓了,这才宣他进宫去旁敲侧击,特意赐给他两名宫女。
这两名宫女怕也是晟和帝安插在百里瑾身边的眼线吧。
“那两宫女你带回王府了?”易知鱼问。
百里瑾点头:“带回去了。”
“留在房中了?”
“没有,母妃说要先让人教会她们王府的规矩,再让她们去我房中伺候。”
宫里的宫女皆经过严格训练,哪用得着再教规矩。
瑞王妃此举,虽不知其用意,倒也为百里瑾省去一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