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他又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不听使唤!”
“快,快拦住我的手!”
话落,另一只手扬起,重重地打在自己另一边脸上。
“胡老大!”跟在胡三身边的人见状,连忙拦住他的手。
然而——
自扇巴掌似会传染一般,他们也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朝自己脸上扇去。
巷子里,啪啪啪的声音有节奏又悦耳,好似无规律却又好听的乐曲一般。
“谁,谁在装神弄鬼!”
“是你!”
胡三左右扫了眼,巷子里除了他们人之外,便只有眼前的柳喜喜。
只有柳喜喜不跟他们一样自扇巴掌!
一定是柳嘻嘻搞的鬼!
胡三怒目狰狞,紧盯着柳喜喜。
话才刚说完,便又一巴掌落在脸上。
那张看起来稚嫩的脸发红发肿,清晰地印着五指印。
柳喜喜摇头。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地,他们就开始自己打自己,跟中了邪一样。
“柳姑娘,你在这啊。”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柳喜喜一抬头,一张漂亮的脸蛋映入眼中。
明眸皓齿、桃腮杏面、眉似新月。
不似昨天那般一身嫁衣妖冶如血莲,反而穿着一身淡蓝色又朴素的衣裳,连头上也只随意挽了个发,插着支簪子。
饶是这样,都叫人惊叹。
“景……”柳喜喜好似见到救星一般,开口。
但一想到这些人看起来不好惹,谢蕴又瘦弱不堪,还没喊出景王妃三个字,柳喜喜便改了口,“快走!”
白霜挑眉。
她算是明白她们家主子为什么要帮她了。
她是个心地善良的。
明明自己身陷困境中,却还想着别人的安危,让她们家主子快走。
她原先也以为她家主子柔弱不堪,但是……
方才她亲眼所见,她们家主子只是手指一掐,那些人就开始自扇巴掌了。
不用想,他们自扇巴掌一定跟她家主子有关系。
“走?既然来了就休想走!”胡三一边扇着巴掌,一边道。
只是他一说话,脸颊疼得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真是邪门了!
他们这手怎么突然不听使唤了!
“你们只是想找我麻烦,她是无辜的,你们放她离开!”柳喜喜不似方才那般软弱,说话反而大声了几分。
“放了她?放了她要是出去报官怎么办?”又一人开口道,又恶狠狠地瞪了眼柳喜喜。
“我与你约了今日见面,又怎么可能放你一人在这,自己离开?”谢蕴开口,从容淡定道。
她若离开,柳喜喜这辈子就毁了。
莫说与旧人相逢,往后还会活在阴影之中,郁郁寡欢。
柳喜喜眼底划过一抹疑惑。
约了今日见面?
她没跟景王妃约今日见面啊。
顿时,柳喜喜明白,谢蕴是想救她。
谢蕴迈着步子,淡定地往前走,白霜紧跟身后。
那些自扇巴掌的人见状,抬起手便想抓住谢蕴,谁料抬起手那一刹那,又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他们的手根本不听使唤。
谢蕴站在柳喜喜面前,朝她扬起嘴,“别怕。”
她的声音似有一股魔力般,让原本害怕的柳喜喜真的放下心来,又让她一愣。
难道这些人如此,是景王妃弄的?
不止是柳喜喜反应过来,眼前几人也都反应过来。
是眼前这娘们搞的鬼!
“你!你快让我们停下来!”胡三恶狠狠地盯着谢蕴,威胁道。
这巴掌扇的真疼,疼的他嘴角都流血了!
“想停下来,简单啊。”
“去找那个雇佣你们的人,把想对她做的事如数地奉还给那个人,你们就能停下来了。”
谢蕴勾唇冷笑,冷眸看着眼前这几人,煞是好听的声音传出。
柳喜喜眉头轻挑,疑惑地看向谢蕴。
去找雇佣他们的人?
也就是说……
是有人雇他们这么干的?
是谁?
想加害她?
“你,你怎么知道的!”胡三眼底划过一抹惊讶,似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人知道是有人雇他们来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蕴嘴角轻扬,带着几分调侃的调调道。
“要么自扇到你们烂脸为止,要么便将想对她做的事,如数奉还给那个人。”
“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停下来。”
谢蕴莞尔。
胡三脸色狰狞,犹如青面鬼一般,脖子与手腕上的青筋凸起,恼怒不已。
他抬起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企图阻止自己。
看着那只颤抖却不再往自己脸上扇去的手,胡三冷笑一声。
看吧,不是阻止不了。
只要他握着这只手便能控制住手不往自己脸上扇去。
其他人见状,也学着胡三的动作。
用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另一只手。
“我们的脸不会烂,你们也休想离开这!”胡三仰头,看着面前高他一截的谢蕴。
话落,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握成拳,朝谢蕴打去。
就算他们只有一只手能动,可他们人多,而她们只是三个姑娘家。
她们又哪是他们的对手!
白霜眼神冷冽了几分,就在胡三等人冲来之时,她护在谢蕴面前。
抬腿一扫,脚又如鬼影一般朝他们踹去。
几人被踹出几米远,撞在墙上与一旁的杂物上。
不是吐血,便是受伤。
白霜掏出腰间的软柳剑,冰冷如霜的脸上布满杀意。
阳光照耀下,软柳剑泛着寒芒。
胡三等人见状,吓得脸色发白,拔腿便跑了。
他们只是些混混,只想弄点银子花花,要是遇上真家伙,他们自然处于下风。
跟拿真家伙的人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他们慌乱而逃的背影,谢蕴勾唇,“白霜,跟上去,别打草惊蛇,然后……见机行事。”
白霜点头,紧跟在那些人身后。
“喜喜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柳喜喜朝谢蕴欠身,感激道。
若不是景王妃,她今日恐怕……
“本王妃只是路过。”谢蕴波澜不惊道。
“王妃方才说,是有人雇他们如此,敢问王妃可知是谁?”柳喜喜柳眉紧蹙,询问。
她思来想去,也不知是得罪了谁。
“等会你便知道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桥上。”
“你想见的那个人就在那。”
谢蕴卖着关子道。
柳喜喜心怦然跳动。
不知为何,她对谢蕴说的话开始深信不疑了起来。
柳喜喜迈着步子往巷子外走去,一步步地往东三桥桥上走去。
每走一步,她心便跳动剧烈。
在她缓步走到拱桥中间时,一道温润而好听的声音响起,“小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