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芬多领的海军冲到了敌军的海军面前,比起第三选帝侯那几个孤零零的船只,他们更加整齐,也更加庞大。
主力舰上的火炮持续输出着,拍打着海浪,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呼啸。
“继续轰击,我们已经击沉了三艘了。”
主船的船长下达着命令,船上的火炮对准着那些移动的船只。
“船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陆军们大吼着,他们迫不及待要进行白刃战了。
像这样只是远远的旁观,祈祷着自己的火炮能够命中对手,对方的火炮会落空......绝不是他们乐意去做的。
“等着,我们还没有到靠岸的时候。”
“等到我们靠岸后,对方已经布置好防御阵势了。”
听到陆军们的抗议,这位海军舰长也是咬紧了牙关。
他没有想到对方海军的抵抗意志居然会如此强烈,如果他们这时候靠岸,他们被固定住的船只很容易成为对手的靶子。
“船长,快看。”
被对方炮击掀起的浪花盖住的水手惊呼一声,指了指前方。
前方有一艘船直直地向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如果他们被这艘船正面击中,很有可能会引起船体的侧翻。
“快转过来,我们不能让我们的腰侧面敌。”
“船长,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火炮就不能面向敌人了。”
“混蛋,你就不能把陆军的火炮搬过来吗?他们的火炮可比我们的好用多了。”
就在海军们争吵的时候,敌方的舰船已经朝他们冲了过来。
“冲锋,给我撞沉他们。”
损失惨重的敌军咬牙切齿,怒吼着释放他们的愤怒。
他们要用自己的肉身撞翻敌军的船只。
只要撞沉了敌人的主舰,敌军就一定会混乱,他们的牺牲也就会有所回报。
为了伟大的第三选帝侯!
“开炮。”
但迎接他们的,是威廉冷酷的一句话。
陆军的火炮不知何时已经被搬上了甲板,他们对准了正朝着他们疾行过来的敌军战舰。
这个距离刚刚好。
五门火炮同时开炮,经验丰富的炮兵精确地打在了对方的甲板上,船体上,船舵上,乃至是船长室。
敌方的船只爆发出了绚烂的火花,随着船上的惨叫,船只停摆,就连惯性也无法支撑,整个船只斜向四十度角开始沉没。
在文明人的野蛮面前,他们的自我牺牲没有任何的价值。
威廉平淡地注视着沉没的敌军主舰,大手一挥,接管了船长的指挥权:
“盖伦船都给我靠海,剩下的敌军战舰已经不足为据,让护卫舰上去围剿就行了。”
“将军,敌人的已经在岸边布置了阵线。”
“那就轰击它。”
又是一声令下,各个盖伦风船上的火炮对准了岸边的阵地,那匆忙布置的阵地不一会儿就在威廉的炮火下灰飞烟灭。
在炮火的轰击下残存下来的敌方陆军从鲜血覆盖的阵地中陆续后撤,试图去城镇内同敌军巷战。
他们还在反抗,他们的抵抗意志如此强烈。
“给我继续轰。”
“将军,轰炸哪里?”军官不解地问向威廉。
“轰炸他们的城市,只要是所有像军事设施,所有看起来能够成为敌军堡垒的,都给我炸掉。”
“将军,那里还有一些无辜的人。”
“当他们被卷入战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再无辜了。”
威廉怒吼着,完全没了平常冷静的样子,此刻看起来甚至是有些疯狂。
“我们不能因为仁慈而让我们的部下牺牲,你的同情在他们的性命面前狗屁不是,给我开火。”
“但是将军......”
“不要磨蹭了。如果你担心承担责任,或者是承担良心的谴责,就把所有的罪责推在我的脑袋上,开火!”
就在他旁边的这位良心未泯的军官咬牙下达威廉的命令前,威廉一旁的友舰已经向城市里开火了。
“是谁在开火?”
“是欧莱斯顿,将军。”
“哦,是个文质彬彬的家伙吗?干得不错。”
听到友舰已经开火了,在威廉旁边的军官也终于是打开了自己心中的那名为良心的枷锁,向着炮兵们下令道:
“向城市开火,你们的罪过就由我来承受。”
主舰的火炮也开始轰击城市,整片城市在威廉一方一连串的轰炸中终于是被炮火点燃,整座城市逐渐燃烧,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燃烧了起来。
威廉望着眼前的熊熊燃烧的大火,又想起了回忆中的那一把火。
只是与过往不同,这一回的大火是由他亲自下令烧起来的。
他闭上了眼睛,他彷佛听到了城镇里的哀嚎。
是跌倒在地上的孩童,是不远处被火焰烧塌的房梁压住的母亲,是被烧死的士兵,是满街区的哭泣。
恐惧的火焰支配了这座城市。
终于,就在火焰燃烧了所有可供支持巷战的楼层后,船只靠在了岸边,在船上的陆军们冲了下来。
他们向着燃烧的城镇冲锋,他们会向城里的士兵挥舞刀刃,他们会给城市添上一把火。
即便是普通市民,如果让他们遭受会死亡的风险,他们也一定会朝他们挥舞刀刃。
这就是战争,那甘美地可以得到一切的战争。
只要能够无视它惨痛的代价。
威廉向着被燃烧的城镇走去,他要亲眼目睹他所制造的一切。
他的军队都在欢呼,在威廉沿途路过了追杀敌军的军队时,他们在恭贺着他们的长官,他们的首相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后方的大军也在逐步挺近,敌人的战舰已经全部沉没,所有的海军已经成为了大海上的浮雕。
岸边的戟斧兵在戳击着游到岸上的敌军,火枪手在射击着每一个不愿投降的敌军。
直到他们的军心彻底被瓦解,他们目睹了燃烧的城镇,他们开始成建制的投降。
只有在这时,绑住了他们手脚的艾芬多领的军队才会释放出那么一丝的仁慈,给他们喂上一口不太干净的水。
威廉伸手触摸着被烧焦的木棍,心情复杂地捏碎了它。
毁灭,只是一句命令。
就在此刻,他的身后卷起了一阵风。
是一群骑士,他们正追逐着前方逃逸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