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彻底击溃了敌人的防线后,威廉没有再继续追杀,而是下令把军队重新召集起来。
他们聚集在城门口,很是整齐地踏进了这座工业重镇。
角落里的市民们瑟瑟发抖,他们惊恐地注视着威廉的部队,害怕对方对其进行残忍的屠杀。
然而威廉并没有。
如果这场屠杀能够让教廷无条件投降的话,威廉一定会毫无迟疑地下达这个命令。
但事实上,屠杀这些民众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对方的战斗潜力,却会让他们对新教一方充满恐惧,让他们对新教的抵抗意志加深。
这绝非是一种好事。
于是,威廉的士兵们在大街小巷张贴着绝不杀平民的告示,这些平民们看见了,半信半疑地探出头来。
不过他们依旧对威廉充满着敌意,不时有一些赤手空拳的平民想要击打士兵。
然而士兵们行进密集,这在约束了军纪的同时,也让这些平民没有可趁之机。
对于没有武器的平民,威廉下令只是制服,不许杀害。
在看到威廉真没有屠杀后,他们总算是削减了些许敌意,只是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但在这个时候,从城市的另一个街道来了一群人,他们抱着一本圣言,吟诵几句书上的言语,充作自己是新教徒,来到了威廉面前。
“哦,是新教的军队,我们终于等到你们了。”
这为首的一个教徒,当场跪倒在地,抓住那位有未婚妻的卡斯巴尔的双手,似是迎接王师一般,感动涕零。
“我不是主将。”
卡斯巴尔尴尬地抽出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威廉。
那位教徒也尴尬地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威廉,又像是刚刚对待卡斯巴尔一样试图跪在威廉身前。
然而这回他没能抓到威廉的手。
艾米莉亚挡在了他的身前,威胁式的用大拇指顶住剑格,像是随时拔剑的样子,吓退了这位鬼鬼祟祟的教徒。
但这位教徒还不死心,试图从艾米莉亚的另一侧靠近威廉,然而这时,他看到了在威廉身后的一个全甲女仆。
说是全甲是因为这位女士在穿着女仆裙的同时,在外面又穿上了一套铠甲,两套相互映衬,很是独特。
只是他看到了那位女仆的微笑。
他脖子一凉,似乎感到了冥冥之中的杀气。
他不再前进,而是跪在了威廉前面,大喊道:
“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是城里的新教徒,我们等你们已经很久了。”
威廉扫了这位教徒一眼,又看向了那群教徒们。
这群教徒中有男人,也有女人,甚至还有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的母亲。
他们的眼神中有人闪躲,有人狂热,也有人散发着明显的贪欲。
这些教徒中肯定有不满教庭的新教徒存在,但大多成分难言,尤其是这位为首的教徒。
这是一位政治投机者。
而他们的队伍,从广义而言,其实他们跟那群国民自卫队差不多。
也就是说,可以利用。
威廉从艾米莉亚身侧走了出来,搀扶起了这位中年教徒:
“哎,真是苦了你们了。怎么样,在教廷的压迫下,你们很痛苦吧。”
“只要大人们来了,我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往常所有的苦痛都消散了,好了。”
教徒陪笑着,说得一句好话。
“很好。我们人数不多,之后就要走了。”
“啊?”
“但是我们迟早会回来的。既然我们这次能打进来,下次依旧可以。”
“哦。”教徒安心地松了口气。
“所以啊,我需要你们在城里潜伏起来,散播着我们新教的教义,破除教廷对民众的愚昧。”
威廉拍了拍教徒的肩膀,语重心长。
“等到时候我们来了,这座城市由谁来接管,也不是一件不能商量的事情。”
这位教徒被威廉的大饼迷了眼睛,想着只要向往常一样暗地里宣传就能成为市长,心花怒放,向着威廉打包票道:
“等到时候,我们全城上下一定会喜迎王师。”
“那就好,我看好你们。”
忽悠完这位教徒后,威廉又让他们给自己带路,让他们寻找城里那些军工厂。
他们的积极性十分强烈,甚至找到了好几个隐蔽的军工厂。
威廉自然是不会放过,将里头能用的东西都抢走,带不走的就跟工厂的设备一起原地摧毁。
很快,这座所谓的工业重镇只剩下了一堆废墟,那些自诩新教徒的家伙们,兴奋地在工厂的废墟上跳舞。
而那些普通的民众们,尤其是那些工人,痛心地望着那些成为废墟的工厂。
他们丢掉了工作,那他们接下来又要怎么活啊。
只是他们没有勇气站出来阻止他们。他们光是看到那些荷枪实弹的火枪手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很好,你们干的很不错。”
威廉对这些新教徒们大加赞赏,甚至把收缴到的一些次世代的火枪交给了他们,作为他们卖力的奖赏。
得到了奖赏的新教徒们更加兴奋,他们甚至跑到了教堂去,把那座主教的雕像推了出来,将整座教堂砸得稀巴烂。
威廉没有管那些教徒,只是他看到了成为雕像的主教,心想对方果然是按照自己想的那样朝教廷中央发送了遇袭的信息。
当然,如果这位主教比他想的要愚蠢,他也不介意在这边再浪费一些时间。
但毕竟敌人援军迟早要来,威廉也就再度整军,向着港口的方向前进。
万一对方的将军是个聪明人,知道从后方抄他的退路就不好了。
他们必须要快一些。
只是随着威廉带队回军的时候看到了属下呈报的伤亡表,心中稍有郁闷。
这场战斗还是死了一百多人。
其实,如果威廉让青鸟骑士团直接冲击城墙,他们就不用死这么多人。
但是正如肯会被二星斗者杀掉,就算是这些青鸟骑士团,一旦陷入了被人围杀的境地,也一定会出现伤亡。
他们每一位都弥足珍贵的,他们的价值要比普通的封建军队要高。
在战场上,价值高于性命。
“所以啊,无法让性命等于价值的我,真是无能。”
谁也没有听到威廉这句低语,正如他把自己所有的纠结全部藏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