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前往杂志社的公交车,寒小烯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
直到刚刚的刚刚,她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也把好些事情给串了起来。
她一直在疑惑阿铄和季景明之间的事情,直到季景明跟阿铄说的那句对不起,再联想到他的姓氏,终于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季歆然。
她说她是阿铄的未婚妻,也是上次带走阿铄的那个女人。
寒小烯听说过校董只有一个独生女,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季歆然了。
这样一来,事情都明了了。
肯定是季歆然那次将阿铄带走之后,见到了季景明,但是因为阿铄的失忆和当时的一头长发让他产生了怀疑。
那么骄傲的阿铄,在听到人家怀疑他之后,肯定很生气,于是就走了,然后又再次遇到了自已。
只是那季歆然却一直在找他。
苏大少,未婚妻……
寒小烯讽笑。
摇摇晃晃的公车让她的头越来越晕,思绪也越来越混乱。
把阿铄留在那里,到底是对是错?
公车离盛京学院越来越远,离阿铄也越来越远。
校董办公室内。
阿铄一脸冷寒地看着季景明,毫无感情地道:“说吧。”
“大少爷……”季景明犹豫了一下,发现他没有像之前那般抵触这个称呼了,这才大着胆子道:“大少爷,我为我上次的事情,先跟你道个歉。”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北辰铄,现在都已经被北辰霖父子坐实了,既然这样,那么他就得另作打算了。
阿铄没有说话,季景明继续道:“你知道吗?那天之后,我就后悔了,一直在找你,还有小然她也一直很担心你,她……”
“这些就是你要说的事情吗?”冷硬的声音将季景明的话打断,阿铄的脸上,已经很是不耐烦。
“不,不是的……”
巨大的气场压的季景明慌了慌,他可真怕阿铄一个不爽,又要走了,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少爷,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失忆的?”
阿铄冷眼一瞥,季景明看出了他眼眸中的戒备,想了想继续道:“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季景明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相框,递给了阿铄。
上面,两个中年男子坐在一起,而他们的身边各站着一个年轻人,而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就是季景明,至于那对年轻人,一个是阿铄,另外一个居然是季歆然。
阿铄看着手中的照片,微眯的眸子中一片深沉,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他不认识。
“他就是你的爸爸,北辰枫。”季景明的声音在阿铄的头顶响起,阿铄猛地抬头看去,却听得他继续道:“我和你爸爸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大学之后,我们就一起创业,其实这北辰集团的创立,也有我的一份小功劳在这里面。”
说到这里,季景明有点自讽的笑了笑,接着道:“只是后来我看着北辰越来越好,却只属于你们北辰家的,有点不甘心,就自已独立出来,结果……呵呵,最后亏的一败涂地,仅剩的这个学校,还是在你爸爸的帮助下保住的。”
阿铄对于季景明的话没听进多少,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照片中那个应该是他父亲的男子,手指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脸上轻抚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那他现在人呢?”略带沙哑中,隐隐含着一份渴望。
深深地叹了口气,季景明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去世了,两年前在去红日国出差回来的时候,所乘的航班意外坠毁,上面104人,无一幸免。”
“你说什么?”
两年前,红日国,飞机坠毁?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小烯的父亲,也是在这个航班上出事的!
寒小烯不知道自已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收拾好东西,走到公交车站,看着站牌上的公交路线的时候,她突然就犹豫了。
习惯性选择的还是回家的公交,可是现在她却不想回家了。
她怕回到家里见不到那个人会失望,可是他却注定了不属于那里。
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不管是从外形还是从气质来看,阿铄的身份肯定不同寻常,所以现在这个结局,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现在阿铄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而她也少了一份负担,她应该高兴才是。
深深地叹了口气,寒小烯看到一辆公交开了过来,看都不看车号一下,就上去了。
到里面看了看到站点,视线最后停留在某个地方。
想了想,掏出了手机。
“糯米,晚上有空吗?去心动。”
“嗯,晚点也没关系的,我在心动门口等你。”
“好的,那不见不散了哦。”
挂下电话,寒小烯的心中好似松了些许,此刻的她,急需一些事物来分散自已的注意力。
天色渐暗,凉风习习,月隐星稀。
可是寒小烯此刻所站的街上,却是繁华热闹一片,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抬手看了看表,诺米还有一个小时才会过来,寒小烯不敢一个人先进去,因为她怕自已在诺米来之前就会喝醉了。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瞎逛着,酒吧街的喧闹渐渐远离,这里嘉海城最大的商业购物区,而这边的主人,正是北辰家。
抬眼看着那些闪烁耀眼的招牌,寒小烯苦笑。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那个被她从山谷捡起,蛮狠地拖到诊所,又想要将他赶走的男人,居然会是北辰的总裁。
那个为了赚钱而去拍摄杂志封面,甚至去做牛郎的男人,居然会是嘉海城的首富。
这种震惊,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而她最最不能承受的,是这个已经渐渐走进她心中的人,居然又要离开了。
就如两年前,她最最珍惜的父亲一样,不留言只言片语,就这么离开了她。
只是这一次,是她要他离开的,是她再一次将他丢弃了。
寒小烯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上面,甚至都没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工人正推着一大车的货物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