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站稳脚,谢非池立刻拍了拍手上的灰,又顺手理了下衣冠,然后目标明确地朝另一面墙走去。
——只要再翻过两面墙,他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外面。
这宅子虽不是他的,但是翻墙地次数多了,谢非池总觉得自已可能会比宅子主人更熟悉这里的布局。
刚走两步,倚卿清冷的嗓音就在他身后传来,“你倒是不客气。”
谢非池脚上的步子顿了顿,似是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
他以为她没在第一时间大喊大叫,就会装作没看见自已呢!
他悠悠转过身,眸中桀骜难掩,语调却是散漫随意,“讲那些虚礼做什么,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倚卿定定瞧了他两秒。
不是第一次见面,却也只是第二次见面。
甚至,两人都不知彼此姓名。
他以这样一副熟稔的腔调开口,着实是让人觉得有些荒谬。
倚卿捻了捻手指,眼眸微抬,语调淡漠,“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原路返回,二是我喊人抓贼。”
见她并未反驳自已刚刚说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之言,谢非池便知晓即便上次墙头对视仅是片刻,但记得这事的并非他一人。
他只觉心情大好,唇角不由勾起。
再思及她刚刚所言,谢非池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戏谑道:“姑娘,咱们这孤男寡女待在一块,若无人知晓还好,可你若是把人叫过来,不怕清誉受损,然后被迫嫁给小爷我?”
语罢,他装模作样地扯了扯自已衣服的边角,又抚了下布料上那不存在的褶皱。
那赫然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倚卿的眉头轻蹙,目光随着他的举动落在他的衣衫上,忽然就明白了他面对近乎威胁的选择还这般淡定的原因。
——瞧他一身绫罗绸缎,玉带环佩的模样,分明是个家底殷实的富贵少爷,纵使是她以捉贼之名擒住对方,说出去也难叫人信服。
她认真反思了一番,也觉得喊人抓贼的法子不靠谱。
知错可改,知疏漏亦可弥补,这次倚卿没再给这混不吝少年选择的机会,直接扬声喊道:“来人,抓刺客!”
谢非池:???
那俊逸面庞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是吧?不是贼,就是刺客?
自已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到底是多糟糕啊!
过分的惊诧让谢非池愣了好半晌。
等他回过神之时,就听得有齐整的脚步声自远及近,期间兵器偶有碰撞,带出的声响莫名夹杂着一股肃杀之意。
虽然人还没到跟前,但谢非池判断得出——来得人数不少,个个都是好手,明显不是普通的护卫。
这姑娘莫不是有什么大来头?
谢非池看向倚卿的目光满是惊诧与探究。
而对方始终是那一派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好似所有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罢了,不让翻这墙就不翻了呗!”谢非池咬了咬牙,故作轻松道,“左不过是这一墙之隔,咱们来日方长嘛。”
余光瞥见拱门处护卫已然逼近,他重新跃回那与书院相贴的墙面,“走了。”
再不走,等那些刀剑架上他的脖颈,那可就真丢人了。
谢非池双脚刚落地,就听见隔壁护卫粗犷的声音响起,“属下救驾来迟,请公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