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就会放我走?”谢非池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线,眸色有些犹豫。
求人多没面子啊,他真不太想。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竟那些护卫拿的都是真刀真枪,万一真把他当刺客给杀了,那要他要这面子又有何用?
“我……”
谢非池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暂时抛下面子低头,就听见对方笑吟吟地说道:“那倒不是,你屡次擅闯,哪是说几句好话就能过去的?我的意思是你求我的话,我至少会让人给你留个全尸。”
“你耍我?!”
谢非池气得想打人。
讲真的,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护卫到达之前,先把面前这个可恶的女子揍一顿,要是性命真遭到了威胁,他只要离她近些,也完全可以挟持她当人质。
但谢非池没有这样做,甚至还退后了几步,主动拉开自已与对方的距离。
脚步声逼近,谢非池后背的汗毛立起,他化气愤为动力,不再想上不去墙会难堪这事,小跑几步后,奋力一跃……
墙很高,直接跳肯定是碰不到。
所以谢非池的脚先在墙面轻踩两下,随即他调整姿势,凌空一翻,再伸手让指尖攀上墙头,最后再是借着臂力让自已整个人都能上去。
刚至墙头,他的身形还有些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若非及时调整身形,他就要摔下去了。
“我上来了?”谢非池喃喃自语,一双黑眸里满是错愕。
倚卿站在下面,微微仰头,在瞧见他跳上墙头之时眉梢轻挑,某种少见地流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显然,她也没想到谢非池竟然还有这种爆发力,竟能在关键时刻跃上墙头。
几秒后,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依旧是一人抬首与另一人的垂眸。
熟悉的对望姿势,终于让谢非池有了真实感。
他脸上的惊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骄傲:“哈哈哈哈哈,我上来了!就算把墙砌高了又如何?我到底还是上来了!”
护卫队依旧姗姗来迟。
虽然这种被人当刺客追杀情况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但这是唯一一次让谢非池觉得惊险紧张的,堪堪逃过的刺激感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格外亢奋的状态。
“你们又来晚了。”谢非池居高临下地看着护卫队,脸上的笑容得意又嚣张,“其实今天你们差点就能抓住我了,但真的很可惜,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很是“贴心”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的距离。
接着,他又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哎,下次都跑快点吧。争取早点过来,说不定还有机会抓到我。”
自始至终,整个护卫队都没说话,他们听着少年近乎挑衅地言语,握着刀剑的手微微用力,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容也越发严肃。
忽然,护卫队队长退后两步,然后也像谢非池那般小跑两步,看那架势明显也是打算翻墙。
只是墙太高,他就算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在半空翻转一圈,然后重新落回地面。
护卫队队长是人刚到半空时意识到这一点的,所以他没有去挑战自已的极限,也没有非要同谢非池一样翻上墙头,而是临时调整姿势,就借着手里的刀想要给那嚣张的少年一点血的教训。
刀锋划破少年的衣衫,刀刃的反光映照出那如玉面庞上的慌乱。
“嘶——”
“我就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下这狠手吗?”
“那个我突然想起课业还没做,就先走啦!”
护卫队众人听着少年为了强行挽尊而扯的理由,嘴角微抽。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已在说什么?
一天到晚就想着逃学捣乱的人,现在说要回去写课业?这糊弄谁呢!
护卫队队长看着少年消失的地方,整个人颇为无语,“这小子这么滑溜,是属泥鳅的吧!”自已还想再多砍他两刀呢!
他回过头,习惯性想询问公主是否受伤,却发现公主正皱着眉头看他。
他愣了下。
下意识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去,就发现公主此刻盯着的并非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右手捏着的那把刀。
那寒光凛冽地刀刃上还带着有些浅薄的血痕。
——是刚刚那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