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池以为她是要接过自已的蛐蛐,就将自已手中的竹筒往前递了递。
然,手中的东西并未消失,反倒有另一个人的体温附上他的手腕。
谢非池睁大了眼睛。
他看了看倚卿,又低眸看了看自已被抓着的手,整个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我、我们还未成亲,这样不妥。”
当然,话虽这么说,可他一点都没有要挣开的意思。
毕竟从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出,桀骜少年是不会被世俗束缚的。
如今束缚他的,不过是世俗对女子声誉的苛刻。
他被人嘲讽无所谓,可他喜欢的姑娘不能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怕被旁人看见他们的亲近,可又忍不住眷恋扣在自已手腕上的温度。
但很快倚卿便松开了手。
谢非池心中顿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道:“这样就对了。现在我们不可交往过密,但只要等以后我们成亲了,我的手你想牵多久就能牵多久。”
说话之时,他没有看倚卿,只是低着头一直盯着两个人刚刚有接触的地方看。
那语气也挺奇怪的。
不像是在同倚卿说话,反倒是像说给他自已听的一般。
倚卿没理他,只是拧着眉头细细思考自已刚刚得出的结论——
他脉象正常,脉搏跳动有力,显然身体是非常的健康。
所以说,他刚刚说的那些都不是胡话。
那就有两种情况。
要么是他误会了什么,要么就是他在演。
如果是误会……讲真的,倚卿真的想不明白自已有什么让他误会的地方。
可若是说他是演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恰是此时,谢非池疑惑开口:“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是不喜欢我送的这个定情信物?”
倚卿还在思考,试图分析谢非池如今是属于什么状态,就没有立刻回答。
在谢非池看来,这就是默认。
心里微微泛起酸涩。
他不喜欢看书,可她送了他书,他还是觉得很欢喜。
而她明明也喜欢蛐蛐,何况大强还那么厉害,偏偏她连伸手接一下都不愿意。
谢非池闭了闭眸,再睁眼,脸上神情已然恢复平日的神采飞扬。
他语调故作轻松地开口道:“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也可以换别的。只是这一时间我还想不好该换什么,可能要过些时日才能将真正的定情信物给你了。”
他缩回手,要将装着蛐蛐的竹筒重新收起。
忽然,手上一空。
“谁说我不喜欢了。”
他怔然抬眸,就见少女笑盈盈地看着他,视线微微下移,恰见青葱手指拢着那装着蛐蛐的竹筒,微黄的筒身衬得那双手更是莹白如玉。
那一刹,谢非池隐于心底的晦涩情绪奇迹般的消失了。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语气得意,“我就说你会喜欢嘛!”
倚卿不可置否。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竹筒,纤长的睫羽遮住了眸中晦涩的情绪。
比起谢非池喜欢她,她更愿意相信如今的一切都是他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