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另外两个侄儿呢?”
李玄揉了揉李良玉的干枯的头发,这孩子瘦的跟麻杆似的。
没有水庄稼都活不了,要不是家里还有点余粮,一家人早就饿死了,但也仅仅只限于不饿死,想要吃饱喝足,却是万万不够。
“二......二叔,二弟和三弟说要跑去杀那些人全家,我没拦住......”
李良玉哆哆嗦嗦的说道,李良玉五岁的时候林浩就离开了家,脑海中的印象早就模糊了,现在看见满手血迹,面目可憎的二叔,害怕的紧。
林浩闻言皱眉。
“爹!”
李平将满是豁口的长刀扔给李玄,“你且自去!”
李玄不废话,提刀便走。
“两个侄儿既然已经说了,若是不兑现,岂不让这村里人看轻了咱李家!”
李平看着李玄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良玉!”
“阿爷......”
“你当收起仁慈心,待你二叔回来,让他带你去宰了那杀父仇人!“
“阿爷......”李良玉嚅嗫着,脸上满是犹豫和苦恼。
“哎~哎~”李平轻叹了两声,田地里刨食得命,怎可如此儒弱良善,当初就该听老二的话,别送他去镇上的夫子家......
虽说过了五个春秋,但村子里的房屋布局仍未有多大改变。
李玄提着刀一路穿行!
路过的一户户人家都闭门掩窗,整个村子看不见一个人影,生怕被李玄破门而入。
李玄感受到各个人户中传来的视线,冷笑不止。
“早晚找你们算账!”
李玄也不知道他那两个侄儿去了哪户人家,只能到那十三个人户家里一一寻找。
王家院子里。
这是李玄刚刚杀死的王二牛家。
王二牛是外来户,却不跟他们李家组织的外来户小联盟亲近,反倒去巴结孙家。
“小畜生,你好大的胆子!”
“等我爹回来,一定会剁了你们!“
院子里躺着一个壮硕的妇人,腰间血流如柱,死的不能再死了。
还有一个妇人瘫坐在地上,捂着伤口喘着粗气。
唯有两个与李陵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拿着粪叉将受伤的妇人护在身后。
李溪眼睛一眯,对旁边的三弟使了个眼色。
两人变换身位,李陵跑到一边捡来石头砸他们。
粪叉太长,他们手里有没有长武器,只能像这样慢慢耗。
两个小男孩被砸的呲牙咧嘴,却又不敢挪开,李溪和李陵太狠,刚一进门二话不说对着两个妇人就是一顿捅。
农村的妇人手脚粗粝,手上力气不比男人差多少,不把她们解决想杀掉王家全家简直痴心妄想。
“三弟,快点!”
两个王家娃子再也忍不住了,冲过来想叉李溪。
“三弟!”
两个娃子一走,原本搬起石头砸人的李陵赶紧绕到后面抽出磨尖的铁棒往那妇人脖子上猛地一捅!
“娘!”
“我杀了你!”
李溪一个闪身跑出门外,猛地关上木头院门。
王娃子一时半会撞不开,急忙回头寻那李陵。
可院子中除了两具尸体,哪还有李陵半分影子。
轰!
一根燃烧的火把落在茅草屋顶!
李陵从后面李溪身后钻出来,肩上还扛着一根手臂粗的哨棒。
两兄弟合力将其顶在木门外。
“三弟!走!”
“二哥,他们还没死!”
李溪不再解释,拉着李陵的手转身就要走。
却不想,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他们身后。
“你!”
李陵吓了一跳,就要掏出铁棒,却被李溪死死按住手。
“大叔,我们只是路过......”
李溪把弟弟护在身后,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往离开的方向后退。
李玄面带欣喜的看着两个孩子,看见李溪的作态更是喜上眉梢。
“好娃子!好娃子!”
大步上前就要去摸李溪的头,
唰的一声,李玄轻松惬意的抓住刺向腰间的铁棒。
“时机把握的不错,心态也够稳,但是速度不够、力量也不够!”
李溪抬头。
“可还记得我!我是你们二叔!你爹的亲弟弟,李玄!”
李玄拍了拍两小子的脑袋,走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两个趴在房门边的王家小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拧断了脖子,扔进了火堆里。
“走!回家!”
王家走了水,身边的邻居哪可能不知道,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句话。
直到李玄他们走远,房子挨着近的几户人家才跑过来将栅栏和边角房檐推倒,以免火势蔓延烧到自已房子。
李玄在自家院子里杀了三个人,这三户人家一个也不能留,一旦走脱一人,将来或许会酿成大祸患!
李玄带着两个小子急匆匆往另外两户人家赶。
二话不说踹开门贯心就是一刀!
孙有财家。
李玄扒了那无头小孩的衣服,从里面翻出一块黑乎乎的糖块。
“老子的东西,你不配吃!”
又进屋翻找了几遍,将所有吃食和财物全部打包带走。
这次没有放火,孙有财家四周房子挺多,有一家还是刚刚‘帮过’他家的外来户。
“还没有找到吗?”
李玄大声问道。
“二叔,那小崽子太滑溜了,一直没见到踪影!”
“那便走吧!不过一个小毛孩,能成什么大气!”
......
一炷香后,院子后面的水井里,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战战兢兢的爬出来。
这口井是他爹自已打的,可惜没能出水。
“爹,娘!“
“孩儿一定会你们报仇的!一定会!”
“终有一天,孩儿会把李家所有人头拿来祭奠你们!”
小男孩泪流满面,哽咽着发誓。
“哦~”
“李家的所有人头?”
“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李玄戏谑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小男孩一愣。
噗嗤一声。
刀光划过,头颅飞起,小男孩惊惧的脸色瞬间凝固。
他到死也没想明白,此等凶人,为何还要用这种哄骗的下作手段。
“我要是你,至少会在这井中藏一天一夜......”
......
回去的路上,一大两小三个男人都沉默着。
李陵是个藏不住事的,兄弟三人中,他年岁最小,性子却最急最暴躁!
“你......真是我们二叔?”
“不是。”
李陵啊了一声,急忙跳开,抽出铁锥满脸戒备。
李溪看着三弟的傻眼,忍不住摇头。
李玄哈哈大笑,“陵儿,你得记住,有些事情你可以问,但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已去分辨、去认知!”
“就比如我到底是谁?”
“在你拿不定主意之前,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要分辨一件事,我是敌?还是友?”
“是友便稍安勿躁,静待真相!”
“若是敌?”李玄左手拖着刀,右肩膀扛着硕大的木桶米缸,看向李溪。
李溪:“若是敌......便保持戒心,然后不惜一切杀了他!”
李玄大笑:“不愧是我李家麒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