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唐软软躺在床上,跟翻煎饼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愣是找不到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的“精彩”片段。
那些路人的白眼和窃窃私语,就像是夏天的蚊子,嗡嗡嗡地绕着她,赶都赶不走。
特别是饭店那一幕,杨凯和柳如烟的“偶遇”,简直就是给她的心情来了个雪上加霜。
明天上班时,自已是否又会不可避免地与他们相遇?
一想到这些,唐软软的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烦躁与不安。
她终于放弃了入睡,索性坐起身来,打开了电视。
屏幕上的光影闪烁,却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七十平的小窝,是她汗水浇灌的果实,虽小,却五脏俱全,是她城市的温馨小巢。
平时觉得刚刚好,温馨又自在,可一到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当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梦乡之中时,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寂寞。
她就这么孤零零地坐着,感觉这屋子能装下整个宇宙般,那么空旷,那么冷漠。
好像全世界都按了静音键,唯独把她留在了噪音之外。
对于一个即将步入不惑之年的女人来说,最难以忍受的就是这种如影随形的孤独感啦。
更何况,唐软软这位被无情剥夺了恋爱与婚姻自由的大胖妞,正深陷于一种近乎世界末日的孤寂之中,简直比看恐怖片还刺激,心跳加速,冷汗直冒。
于是,她眼疾手快,咔嚓一下关了电视,那速度,比抢红包还快,
就像是怕电视里突然蹦出个啥来似的,匆匆逃回了自已的房间。
她紧紧依偎着那只毛茸茸的玩具小狗,试图从这份柔软与温暖中汲取一丝丝的安全感。
她紧闭双眼,口中反复呢喃着:
“快睡,快睡,小狗都睡了,你个大人还磨蹭什么!”
然而,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杨凯与柳如烟的身影。
他们以后是不是还会再来?若真的再碰到,她要怎么办?
还有那个学徒今天准备问自已什么?
他确实有些笨,怎么教都教不会!明天要好好和他说说了……
最近好像又长胖了,今天的衣服穿着有些紧,明天要选一件更宽松舒适,透气一些的了。
……
在这一连串的思绪与决定中,唐软软终于缓缓地、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妈妈~妈妈~”奶声奶气的小哭腔在耳边回响,唐软软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臂。
哪来的小孩哭啊,还喊妈妈。
不对。
妈妈?
喊谁妈妈?
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猛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
手指也本能地摸索着身旁的手机,想看看现在几点了?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等到她适应了这光线之后,这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可当她看到周围陌生的景象,还有那个陌生的小男孩后,彻底惊呆了。
什么情况?
这是哪里?
这孩子谁家的?
窗帘的颜色,本应是浅蓝的,此刻却悄然蜕变为了米白色,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唐软软仿佛置身于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梦境边缘,心神恍惚,难以自持。
“这……不对……”
她喃喃自语,猛然间坐直了身子,背部紧贴着那柔软的枕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周遭的一切。
首先吸引她注意的是那抹柔和的米黄色墙面,它以一种沉稳而又不失温馨的姿态,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身下,是一张历经风霜的老式木床,床架由坚实的榉木精心雕琢而成,虽已略显斑驳,却更添了几分古朴与雅致。
床单与枕套则采用了碎花图案,蓝底白花,清新脱俗。
房间的另一侧,是一张宽大的书桌,它静静地守候在那里,见证着时光的流转。
桌上散落着几本泛黄的书籍,书页间偶尔夹杂着干花或几片干枯的树叶,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岁月的沉香。
书桌旁的窗户半掩着米白色的窗帘,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梦幻而神秘的面纱。
这哪里还是记忆中那个被杂物堆砌得满满当当、逼仄不堪的小窝?
可是。
她为什么在这里啊。
她还是想念自已那个只有几十个平方的小房子啊,多温馨,多有安全感。
“妈妈,你是不是刚睡醒呀?伤口还感觉疼吗?”
突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颤音将唐软软拉回了现实。
她转过头来,目光在空中交汇。
面前的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模样,稚嫩而灵动。
小男孩的脸庞如同瓷娃娃般精致,圆润而饱满。
那双浓密的眉毛下,藏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纯真的光芒。
他整个人就像是用最嫩最白的面团精心捏成的团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软糯。
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细腻的小心与深深的关切,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他用那稚嫩而纯净、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轻轻地询问:“妈妈!你怎么啦?”
妈妈?他竟如此亲昵地称呼她为妈妈?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如同晴天霹雳,让她惊愕不已。
她心中暗自嘀咕,自已明明还未结婚,怎会凭空多出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这一切的发生,太过离奇,仿佛置身于一场不真实的梦境之中,远远超出了她对生活的所有想象与认知。
一觉醒来,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异常陌生,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