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明远和名画提着空篮子便跑过来了。
“三姐,奶奶让我们来捡螺。”
周名画扎着两个小揪揪,虽然有些灰头土脸的,但还是有些可爱。
“好,你们把我捡好的这些放在篮子里就行,不要下水,凉脚。”
她虽是这样说,但只有明画一个人听了,明远这小子脱了鞋就蹦到了河里。
“三姐,这水还没有我膝盖高呢,你放心吧,我下来咱捡的快些。”
“行,咱挑大的捡,小的让它们再长长。”
明画拉着篮子,蹲在岸上一把一把的将田螺放在篮子里。
没多久,就装了大半个篮子。
“三姐,我拉不动了。”
明画蹙着眉头,诉说着自已的无奈,这篮子可真沉呀。
“拉不动了就坐在那歇歇,等一会儿咱们就回家。”
别看这大半个篮子的田螺看着挺多的,实际上一大半都是壳儿。
多抓点她也可以偷摸拿一些换成积分或者铜钱。
天色越来越晚,良林村里的很多村民都扛着锄头回家了。
她和明远踩在河里捡羊屎螺,这一会儿村里人都看见了,他们脸上无不是心疼和无奈。
她头上豁出那么大一个血口子,再加上家里这几天出殡,神情憔悴,显得非常可怜。
半大点的孩子跟着家里遭了老大的罪了。
但村里的人家都不太富裕,这两年家里被借的也都有些怕了,对这种情况他们也爱莫能助。
周明书上了岸,将捡好的田螺都收进篮子里,差不多快要装满了。
“明远,再捡一把别捡了,篮子装不下了。”
这一篮子最起码要三四十斤,她一个人拎着有些吃力。
她歪了歪篮子,将里面的水渗出来,这样能轻一点是一点。
周明远把手里的螺放进篮子里穿上草鞋,主动拎起了篮子。
“三姐,我来,我男子汉有的是力气。”
但他年纪还是太小了,如今不过刚满八岁,哼哧哼哧的走了两步便泄了劲。
“来,咱俩一起。”
于是姐弟二人一人拎着一边,朝家中走去。
家里的白绫已经撤下来了。
大姐周明琴和二姐周明棋正将那些干净的布料叠起来。
另有一盆脏的,放在一边等会儿得洗。
“你们怎么捡了这么多的羊屎螺?”大哥周明志见她俩拎的吃力,放下手上的活计接过来。
“大哥,这个可以吃。”
周明志看着篮子里一个赛一个大的羊屎螺,觉着要是让他吃下去他可能会哕出来。
打死他他都不会吃的,他还是吃野菜糊糊吧。
周明书将家里最大的盆子拎出来,这是爷爷生前打的,一次都还没用过呢,用来泡螺刚刚好。
“明远,你去提两桶水来。”
她把螺倒进盆子里,趁大家不注意,又和系统兑换了五斤田螺。
这么多的螺,少一些他们也看不出来。
前前后后兑换了七斤的田螺,除了手里捏着的两个铜板外,系统里还有26积分。
买点消炎药应该是够了的。
“三丫,你这是把羊屎螺都养起来吗?等会儿烧锅水直接煮了得了。”
周老太太正在择野菜,闻声赶过来看这丫头在做什么。
“奶奶,这个得吐吐泥,要不然吃进嘴里都是土。”
周老太太一看可不得是吐泥,三蛋刚倒进去的水立马就浑了。
“那行,先洗两遍,等水清了再吐泥。”
安排好这俩,周老太太回过身来继续忙着不停。
“大丫二丫,布叠好后扫扫院子,大志小杰,这些桌子该还给人家的先还给人家,在家里摆着占地方。”
她三个儿子和儿媳还在地里。
家里的这些活儿只好安排给几个孙子。
田螺的壳有些铬手,周明书从窗子上拿了个茅草割成的刷子,在盆子里来回洗刷着。
这些田螺在小河渠里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身上的青苔很多,都要仔细的刷一刷。
等冲了两遍水后,盆子里的水不那么浑了,她从厨房抓了两把盐过来扔进盆子里。
加点盐,吐沙子会快些。
“你这个死丫头,你往盆子里扔的啥,那可是金贵的盐巴,做菜我都舍不得放,你竟然喂这羊屎螺,看我不打死你。”
刚才还走路晃晃悠悠的周老太太利落的摸起扫把就朝她打来。
“奶奶,奶奶,撒点盐巴好吐沙,这样就不豁嘴了。”
看周家老太太是真打,周明书朝院门口跑去。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地里回来的一群人。
正是周家大伯大伯娘,她爹她娘,还有小叔和婶子。
“这是咋了?”周老二捏了捏闺女的肩膀,看了看她的额头,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但还是得抹点药。
“娘,这是咋了?”没等她回话,周老二又把话头扯到了他娘身上。
“看你闺女干的好事儿,把我好不容易省下来的盐巴让你闺女喂给羊屎螺了,你这个混不吝的看我不打死你。”
周老太太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个儿子儿媳一看就知道是真的。
“那个……我……”周明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哎呦算了算了,撒都撒了,也捡不起来了。”周老太太扔了扫把,又回去继续择野菜,只不过一看那表情就是很难受的模样。
“丫头,你咋能把盐巴喂了羊屎螺呢?给爹好好说道说道,等会儿爹去给你奶奶说去。”
一行人走进院子里,看着一木盆的羊屎螺。
好些都露出了触角,在盆子里来回转悠。
“羊屎螺太脏了,壳里有泥沙,我撒把盐让它们把壳里的泥沙都吐出来,到时候我们吃的时候就不豁嘴了。”
这个到底要怎么解释才算合理,她也没啥好主意。
“嗯嗯,撒都撒了,就这吧,多干点活儿,好好哄哄你奶奶她就高兴了。”
他们大人在田里忙活了大半天,纷纷找了盆子倒水洗手洗脸,开始忙活做晚饭。
周明琴和周明棋将手里的活儿干完,就过来看羊屎螺。
“三妹,这羊屎螺真能吃吗?”
“都是壳,不刮嗓子吗?肯定比糠皮还难咽。”
这东西她们小时候是捡过的,不过都是用来喂鸭子的。
没想到自家穷的都要和鸭子争食儿了,她们心里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