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真的买到了,那咱们明天炼羊油。”
“今个屠宰场没卖的,侄女一句话,我跑断腿也得买来,啥都能黄,咱们的生意不能黄。”
周老大买这一斤羊油可是费了一番力气,他先是去了屠宰场,可去的不巧,等了一早上都没见有宰羊的。
兄弟给他出了个主意,听说城西有家富户在办喜事儿,富户人家的喜事桌上羊肉猪肉那都是少不了的。
生意场上,他们多少有点渠道,托点人去割上一斤人家不要的羊油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才费上这一番周折,因此,周老大欠了人家一顿酒喝。
不过,幸不辱使命,这一斤羊油他是给搞来了。
“哈哈,大伯,你这趟辛苦了,等咱家挣了钱,第一时间就先给你打酒喝。”
“哈哈哈好,大伯等着。”
刘氏将锅里温着的饭菜端来,周老大拿了馍馍准备吃饭。
“就你有能耐,赶紧吃饭吧,家里还缺不少竹筒呢,你儿子哼哧哼哧的干一天了,吃完饭赶紧去替替人。”
“行,知道了,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心疼你爷们儿,也不说让我多歇一会儿~”
周明书见夫妻两个打情卖俏,拎了羊油快步跑了出去。
“奶奶,这羊油我先吊井里了。”
“好,记得吊结实喽。”
过滤好的汁液需要静置一晚,所以周明书下午也没什么事儿。
和周明棋一合计,便背了篓子去山脚挖野菜。
前一阵子挖的紫花地丁早就吃完了,雨后的紫花地丁长得十分翠绿茂盛,两姐妹各自挖了半背篓回去。
周明棋想着三丫说这紫花地丁做成蒸菜会很好吃,而且家里有了猪油,加了猪油后味道会再上升一个档次,一想到美食,她口水就止不住的流。
今儿下午怎么说也得缠着奶奶让她做。
“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把菜择好洗好再说!”
周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周明棋的额头,笑着面前的馋丫头。
“奶奶,你这是答应了?那我和三丫去择菜。”
周明棋欢欢喜喜的把野菜倒在地上,搬了小板凳就开始择。
“三丫,快来,奶奶答应晚上做蒸菜了,咱们赶紧择出一些,马上就要到饭点了。”
周明书放下手中的活儿,开始择菜。
这紫花地丁蒸菜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了,她也很期待。
吃蒸菜就得多配蒜,周老太太从桌子底下翻出很久没有用过的小石臼刷洗了一番。
家里的丫头馋了,她这个老妈子也馋了。
掰了两坨蒜疙瘩,里面有一些蒜瓣儿已经抽了芽,她剥开洗干净后就放在石臼中,过一会儿捣碎。
太阳落山,周老大带着儿子终于把剩下的缺儿给补完了,洗了洗手,便来厨房帮忙。
“娘,花生种子可剥好了,咱们什么时候下种?”
“早就剥好了,等地里的土不粘了就下种呗,这几日挺忙的,地里的事情你安排就行了。”
周老太太是没那个时间去地里帮忙了,不过还好家里人多,那几斤花生种子一天就能种完。
“嗯嗯,行,那我吃完饭去二叔家里一趟,看看他家是怎么打算的。”
“嗯嗯,好,你爹不在了,拿不准主意就找你二叔商量商量。”
母子俩一边做饭一边聊家常,平淡又温馨。
姐妹两个择了一筐子紫花地丁,淘洗干净后,端给掌勺的周老太太。
夕阳西下,良林村各家各户都燃起了炊烟,淡淡的烟雾随着山风飘向远方。
众多的农人戴着草帽,扛着锄头从周家的屋后慢慢走过。
周明远带着小明画在菜地里捉蜗牛,玩得不亦乐乎。
“二姐,你喜欢栀子花吗?”
“那还用说,当然喜欢了,好看还好闻,谁不喜欢呀?”
“那你说,咱们多摘些栀子花回来,做成香膏如何?”
周明棋听完周明书的建议后,睁大了眼睛。
“三丫,你说什么?这……花也能做?”
“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行,算我一个,要是这栀子花香膏能做成,那其他的花是不是也能做成?”
周明棋捂住自已的小心脏,这也太激动人心了。
周明书捂着嘴笑了笑,“那是当然了,不过我担心的是这花香浓不浓,要是不浓,可能不会有人买。”
周明棋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一试,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两姐妹对视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晚饭很丰盛,周老太太用猪油渣配了蔬菜爆炒,另有黄瓜香和菌子,再搭配紫花地丁蒸菜和新鲜的菌子汤,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儿圆。
周老太太用衣袖按了按眼角,如今家里的情况谁能预想到呢。
半个月之前,家里穷的还揭不开锅,而如今,饭桌上不是米就是面的,孩子们还吃的满嘴油光,她这个当奶奶的心里都不那么难过了。
‘上天保佑,菩萨保佑,老头子保佑,让家里的孩子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周老太太在心中默默祈祷,祝福着她的子孙。
吃完饭的周明书回屋里一看,静置了几个小时的汁液果然有了分层。
还好她做对了决策,要不然,这一批货的质量铁定会有损的。
天色已经很暗了,家里没有油灯,她只好放弃工作,等明日再弄。
第二天吃过早饭,她就烧起来自已的小炉子,将已经凝固的膏体再次融化,这样一来,膏体也会更加的细腻。
她将融化好的汁液一一倒进竹筒内,等它们再次凝固,这止痒膏便做好了。
这一次的量还是挺大的,等她全部做完都已经半晌午了。
而厨房里的羊油早就已经做好了,而其他所需要的原材料,周明棋全部准备妥当,就等她过来搭配了。
因为富贵版的止痒膏只需要五十瓶,量比较少,所花费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三丫,你不是说陈大夫会给咱们送来瓷瓶吗,都三天了还没送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周明棋手里的茅草已经不知道被她折了多少段,反正惨不忍睹。
“二姐,你放心吧,陈大夫肯定会来的,他可是给过定钱了,要是不做这单生意,这定钱就打了水漂了。”
“哦,对呀,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周明棋敲了敲自已的脑壳,手里的茅草也被她丢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