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言双手紧握缰绳,心中既害怕又紧张,身体随着马匹的奔跑剧烈摇晃。
她努力保持平衡,但马匹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让她无法控制,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耳边只剩下风声和马蹄声,眼前的景象模糊成一片。
胤禛的马匹紧随其后,终于逐渐缩短了距离,看着前边摇晃的身影,他心脏难受得快要跳出来,仿佛能够感受到她的害怕。
他一边控制着马匹,一边大声喊道:“言娘,用握缰绳的手同时抓住鬃毛,另一只手轻轻地时不时往回拉,让马慢慢拐弯!”
李静言听到胤禛的声音,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已冷静下来,尝试着调整呼吸,保持身体的稳定。
按照胤禛的指示,手抓紧缰绳的同时抓住底下的鬃毛,另一只手轻轻地扯着缰绳,试图让马慢慢拐弯。
一开始,马匹对她的动作毫无反应,依然狂奔不止,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但渐渐地,随着她不断地调整力度,马匹的速度终于开始减缓,逐渐变得可控。
胤禛的马匹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马再次受到刺激。
有过一次的成功,李静言渐渐有了底气,心中的慌乱也平息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身体放松,引导着马匹慢慢转弯,最终在一片还算开阔的草地上停了下来。
胤禛见状,也勒紧缰绳,让自已的马停下,迅速跳下马背,几步跑到李静言身边,小心翼翼地扶她下马。
李静言刚想扬起笑脸,告诉胤禛自已没事,但下一秒就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稳,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已心底其实还是怕的。
胤禛连忙伸手扶住李静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双眼睛也不像之前一样冷静,焦急地上下扫射着李静言,生怕错过任何一处可能的伤痕,“言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李静言摇了摇头,到现在双腿还在微微颤抖,靠在胤禛身上,喘着气说道:“我没事……就是大腿被马鞍磨破了皮,我想,我暂时有一段时间不想骑马了。”
她面上惊魂不定,同时心中也在暗自嘀咕着,这骑马比星际的无人飞艇吓人多了,怎么无缘无故地就开始暴走?可把她吓死了,还以为任务就到此为止了。
胤禛的眼神中满是后怕,但是现在李静言的情绪还不稳定,他不敢将自已的情绪爆发出来,万一再把她惊到就不好了。
于是,胤禛将李静言紧紧拥入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已现在的眼神,努力平复着心底的情绪,缓缓开口:“你就是想骑,我也不敢轻易教你了。”
他可承受不了看见自已的心肝差点命丧马蹄之下的场景。他也真是不是人,怎么就敢松开缰绳,竟然让李静言自已一个新手拉着缰绳。
李静言不清楚此时有个人正在心底自已骂自已,在胤禛怀里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出来,只好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已。
不过,她不是一个轻易会被挫折打败的人,想起马失控时的那种不受控。
她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惊险,有些不甘心地反驳道:“不行,你还是要教我。”
胤禛摸着李静言的发丝,一时不知道该说她胆子大好,还是胆子大好,但他暂时是受不起吓了,最终只能残忍地拒绝:“不行,我怕。”
这时,李静言终于从胤禛的怀里挣脱出来了,虽然双腿还是有些发软,但是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她看着面前眼眶红红的胤禛,还有心思开玩笑地说:“差点被甩出去的又不是你,你怕什么?”
“爷,您、您没、没事吧?侧福晋也没事吧?”马厩负责人战战兢兢地凑上前来,眼神在胤禛和李静言之间来回游移,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得不轻。
看着马厩负责人那张汗流浃背的老脸,胤禛一脸黑线,他都还没来得及回答呢,你出来插什么嘴?
因此,胤禛语气不善地对马厩负责人吩咐道:“苏培盛在门口候着,你去找他,顺便把这马也牵过去,好好查一查,看看是人祸还是天灾。”
马厩负责人哪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接过胤禛手中的缰绳,脚步缓慢地朝外面走去,似乎后背一下坨了下来。
打发完不相关人士,胤禛重新转回头,脸色极差,但又舍不得凶李静言,只好板着一张脸,试图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是不怕,但是我怕你。”
可李静言如今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人生仅受的那点苦,全在嫁入府的那个月吃完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胤禛冷眼对她。
本来出了事故就害怕,见胤禛这副模样,李静言心中的委屈和不满顿时涌上心头,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你凶我!”
“没,我哪敢凶你……”胤禛刚想说些什么来解释,但一看到李静言那双泪光闪烁的乌眸,瞬间没了脾气。
言娘遇到这件事肯定心里更急,自已又怎么能这样对她?自已本来就和她差了几岁,好好跟她说就是了,怎么还能在她原本就害怕的情况下,还给人甩脸色?
思绪一闪而过,胤禛立刻认错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凶你。你打回来好不好?我真的错了。”
李静言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假装生气地说:“我才不要呢,打你我手还疼。”
胤禛注意到李静言那双微微破皮的手,心疼地想,确实会疼啊。
于是,他打了自已一下,“那我帮你打,大腿不是破皮了?回去我给你上药吧?”
李静言听了,骄矜地点了点头,不过大腿被磨得厉害,几乎是一动就疼,她也就没有逞强,顺从地让胤禛将她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