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他
如果重来一次,温岁宜发誓,她绝对不会烂好心扶老奶奶过马路了。
好不容易熬到高三,自已即将获得自由的时候,因为自已的烂好心,她被一辆迈巴赫撞飞了。
出车祸之后,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温岁宜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身体被一个自称“穿书者”的女人霸占了。
她与她的青梅竹马退了婚,转头当了傅宴深的舔狗。
为了傅宴深,她彻底与全家人闹僵,将自已名下全部财产转给傅宴深,爸妈被她这举动气的入院,而自已的哥哥被傅宴深诬陷票据造假锒铛入狱。
温岁宜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那个鸠占鹊巢的女人对她的家人做尽坏事,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而此时霸占了她身体的女人,浑身是血的躺在浴缸里,手指颤颤巍巍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温岁宜认得,那是傅宴深的号码。
“喂。”
接电话的是一道温柔的女声,是傅宴深现在的正牌女友柳闻笛。
“宝贝谁啊?”
男人似乎刚从浴室出来,从电话中隐约可以听到从男人身上低落的水声。
“哦,电信诈骗。”
柳闻笛不带犹豫的挂断电话,反正过了今天温岁宜也不会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了,她主动揽上傅宴深的有力的腰肢,垫脚亲吻着傅宴深的唇瓣。
“宴深,电话那头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马上要做的事情。”
而另一边,温岁宜冷漠的看着因为失血过多嘴唇苍白到几乎休克的“温岁宜”,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罪有应得,活该!
忽然间,视线里闯进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秦煜,是她的竹马,也是她曾经的未婚夫。
他刚才用蛮力撞开了出租屋的门,胳膊上还在往下滴血,秦煜一把捞起躺在浴缸里的女人,嘴唇哆嗦着似乎说不出话,他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温岁宜”身上砸。
“岁岁?你别吓我!”
温岁宜只觉得鼻子发酸,可是秦煜怀里抱着的人不是她,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是秦煜看不到。
明明出车祸的前一天,两人还在互道晚安,明明说好了高中毕业他们两个就去国外结婚。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变了。
“温岁宜”退婚后,秦煜受不了打击,出国了。
她也已经十年没见过秦煜了。
她蹲在秦煜身边,手指温柔的抚上他正在流泪的双眸:“阿煜,别哭,别伤心,不值得。”
温岁宜这回是真的死了,尸体被烧成灰,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她的葬礼上,她见到了自已那被磋磨的消瘦的父母。
他们在她的墓碑前哭肿了眼睛,泪水与天上那蒙蒙小雨混合在一起,又一起落在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煜没哭,只是一身黑色的风衣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冷漠的站在雨中,似乎温岁宜的死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可温岁宜却看清了男人颤抖着的肩膀,以及赤红的双眸。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灵魂,还在游荡,她没地方可以去,只好跟在秦煜身边。
她不知道秦煜用了什么方法把她哥哥从狱里救出来的,可是她清楚的看到秦煜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击垮了傅宴深的公司,她看着秦煜每天都在忙,看着他办公桌前积累的越来越厚的文件,只觉得心疼。
明明之前,因为一次又一次的高考失利,当初可是连着复读了两年呢!
天天在她身边嚷嚷着学不下去,缠着她给他补习,怎么这会儿,这小山似的文件看起来不觉得累了呢?
温岁宜觉得,她这样留在秦煜身边,天天能够看着他,也挺好的。
可是,上天不公,连她最后这点心愿都没能实现。
深夜。
秦煜来到了那老旧的居民楼,一拳又一拳的打着傅宴深。
“她那么喜欢你,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脸上表情阴冷,手里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他牟足力气一刀接着一刀的刺入傅宴深的身体,又一刀一刀的拔出,很快傅宴深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可秦煜还是觉得不解气,凭什么,凭什么他爱了一辈子的人,要被他们这么糟蹋,都说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可是他都主动退出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对她好一点呢?!
柳闻笛被吓坏了,她的下体被一股温热打湿,她紧紧抱着秦煜的小腿,嘶声哀求,“秦煜,你放过我吧,一切都是他!都是傅宴深的计划,跟我没关系的啊!”
她颤抖着手,指着已经凉透了的傅宴深,“我身材不比温岁宜差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整容成她的样子,求你…呜呜…求你别杀我…”
她哭的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秦煜狞笑着,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事,“她最后一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是你接的,你打算给她活下来的机会了吗?!”
他扯着柳闻笛的头发,直接将人从顶楼窗户丢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脱力的靠在墙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
温岁宜拼命的想要阻止他,可是她根本碰不到他,“阿煜,阿煜,别这样…”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为了她不值得的。
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温岁宜所在的方向,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苦笑。
“岁岁,我亲手给你报仇了。”
所以,黄泉路上慢点走,再等等他。
等下辈子,他肯定不会主动退出了,肯定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
夜色浓黑,看不到一丝光芒,男人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对准了自已的心脏。
意识消散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他的女孩抱着他,正在撕心裂肺的哭,他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最后替她擦一擦眼泪,“小宝,别哭…别哭…”
只是手指还没碰到她的眼泪,便无力垂下。
黑暗中,血腥味弥漫了整个房间,时钟指向12点钟的方向,便再也没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