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左侧第一个门打开了。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右边的也是如此。
还活着的人,在忐忑与侥幸的夹杂下来到了走廊。
“茉莉!”关天河从安沁身侧跑过,安沁险些被他撞倒。
她听见关天河哭了:“茉莉,你怎么这么傻啊!我都告诉你了,她不是你妹妹!你干嘛还要用命救她!”
“关学长劝了茉莉多少次,茉莉就是不听!也不知道这个不详的新生是不是会狐媚术,把茉莉给迷住了,呜呜呜……”
老生们七嘴八舌地跑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很沉痛,就像死了亲人。
而在这群人的最中间,安沁刚好能看到关天河的脸。
他哭得双眼通红,鼻子冒泡,就连一张嘴,口水都黏在牙齿上拉出丝了。
安沁又傻傻地垂下了头,捂着伤口一动不动。
余光里,关天河抱着分成两半的尸体,蹲在安沁面前,他语气里都是责怪:“茉莉为你而死,你就不伤心吗?”
安沁没有回答。
关天河恨得一拳狠狠地捶在地上,地板沫溅的哪里都是:“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一直帮助自己的人,为自己而死!”
周围一片唏嘘,多是赞同关天河的话,对安沁不齿。
安沁还是没有回答。
关天河上前死死掐住了她的脖颈,迫使她面对自己。
当他看到安沁红红的眼圈时愣了下,无力地放开了她:“罢了罢了,谁让你这张脸长得那么像她的妹妹,只可惜茉莉高二了还没有一张保命底牌,如果有的话,她就不至于死在这么简单的考试里。”
“对不起。”安沁咬着唇说道。
关天河沉痛地闭了闭眼:“你真的值得她为你付出吗?如果你有牌,会想要给她保护自己吗?你们的关系是朋友吗?”
安沁嘴唇蠕动了几下,在右边第二个门前站着的庞博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昨晚大家也应该都听到了第一只诡异先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又去了0003号的房间吧?”
此话一出,顿时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恐慌再次席卷了整个船只。
“对啊!不是说诡异一晚只能进入一个房间吗?”
“而且昨晚是有两个诡异,对吧?”
“还好第二只诡异只能进入一个房间!不然我们都得玩完了!”
“可是为什么啊!难道校长在骗我们?”
议论纷纷中,庞博看向关天河,礼貌地点点头:“学长,这实在是匪夷所思,让大伙儿人心难安,按照您的经验来看,这是什么情况呢?”
关天河结束了对安沁的凝视,利落地站起身来,将白茉莉的尸体轻轻放在一边。
他吸了吸鼻子说:“依照我的经验来看,是因为第一个房间里没有人,所以诡异才又进去了第二个房间,而会有两只诡异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这个船上肯定不止一个诡异。”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黄晶晶立马跑过来,抱住关天河的胳膊嘘寒问暖,将他扶回了左边第一个房间里。
老生们也相继而入。
新生们则爆发出恐惧的嚎叫声。
“关学长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房间里没有人,那么诡异就会接着去下一个房间!所以根本就没有避免的可能!”
“而且诡异也不止一只,昨晚才是第二晚,就有两只,会不会到了第三晚出来三只啊?”
“所以我们还是要分散着,不能让房间空出来!”
“那么谁去已经死了人的房间呢?”
一个彪形大汉,从人群里拖出那个无声哭泣的女孩,在她的挣扎吼叫中,直接将她关进了安沁旁边的房间里。
他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地从外面锁上门:“今晚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女孩痛哭着,不断地拍打着房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呜呜呜……”
“闭嘴!你活着也是累赘!不如为大家做点贡献!”
“呜呜呜……放我出去,诡异两晚都是从这个房间开始的,我不要!呜呜呜……”
周围的人缩了缩脖子,看向女孩的目光既充满了同情,又带着赞同。
没错,在生死面前,人性都是自私的。
大汉又拎起一个瘦弱的男生塞进第二个死了人的房间,就带着人分散开来。
整个走廊里只剩下尸体中的安沁,还有那两人拍打房门的嚎叫声。
天色越来越暗了,安沁拖着狼狈的身体,爬回自己那个门锁坏了的小屋子。
她把门关上,靠在门上,低声呢喃道:“幸运,自愈——发动。”
安沁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面具男抱着手臂,站在角落里一边摇头一边咂舌:“不愧是0003号啊,居然能捡到幸运牌,不过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抢你的牌吗?”
安沁摊开手,看看自己衣服破洞下光滑的皮肤,冷声道:“只要我不想,你就算拿到牌也无法用,如果我死了,就带着牌一起灰飞烟灭。”
安沁面上冷静,其实心里还是紧紧揪着的。
她……居然获得了一张牌!
她这个不详的编号,居然获得了一张幸运的底牌!
她闭上眼,读取着这张牌的信息。
然而更大的震惊将她淹没,幸运牌的历届主人,竟然都是0003号!
因为这张幸运牌没有实质功效,所以每一天,幸运牌都可以自行使用一种功能,强的简直离谱。
一块布忽然劈头盖脸地罩了下来。
安沁张开眼,拿下脑袋上的东西,发现是面具男的白半袖。
“你也不想被人知道有幸运牌吧?先把腰缠上。”
安沁没有拒绝。
面具男晃着那有型的上身,悠闲地打了个哈欠:“诡异一晚只能进入一个房间,到底是啥意思呢?”
三秒后,安沁像雄鹰一样地抬起了眼:“我明白了!”
“什么?”面具男疑惑地看着她。
安沁晃着身子站起身,嘴里反复地呢喃着:“一晚只能进入一个房间,一晚只能进入一个房间……这是文字游戏!”
面具男眯了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红色泪痣越发妖异。
他思索几秒后,笑出了声:“果然是文字游戏。”
安沁重重点头。
“这句话根本不是对我们说的,而是对诡异说的,诡异一晚只能进入一个房间,可第二天对于诡异来说就是两晚,第三天对于诡异来说就是三晚,到时候就可以进入三个……”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浑身血液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