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窗边的榻座上又多坐了一人。
夏玄还是依照南荣月所说,走了正门,入屋便闻到满屋梅香,浓淡相宜,沁人心脾。
他丝毫不客气,翻开桌上茶杯,提起一旁温着的水,自已冲泡茶水,又将南荣月面前冷掉的茶倒掉,添上一杯新茶。
南荣月见夏玄无拘无束的模样,心中欢喜,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打量着他。
并没摸清楚如今的情况,只知道此处为右相府,她乃当今右相孙女,父亲痴傻,由姨娘照看。
母亲据说已经勘破红尘在青岩寺带发修行,她如今染病是因赶去青岩寺为母庆生,半道遭遇山贼,逃亡时受了风寒所致。
府中人除了二房一家人,其余的皆是一板一眼,此刻来了位有趣的人,南荣月不觉想多亲近些。
再者夏玄素白衣裳,青丝高束,腰间宫绦上缀着一块盈透玉佩,俨然一副古代俊俏小公子模样,行为又放荡不羁,甚是讨喜,南荣月一下便将他带入了弟弟身份。
夏玄捏着杯沿问南荣月:“姊姊因何受了病?”
这几日太多人关心自已,南荣月没过脑子,一下便回了,“路遇山贼,不慎滚落山崖,雪中睡了好半晌,因此受了风寒。”
夏玄听闻,一激动,手中茶水倾出,烫到了他握着茶杯的手,杯子跌落在小几上,摊开一片水渍。
南荣月想都没想,站起身来,抓着夏玄的手腕往外拉,“快,那边有凉水。”
夏玄错愕的看着南荣月的侧脸,被她一路拉到了那处碗莲缸前,将他的手悉数浸入碗莲缸中晃荡着。
他霎时觉得火热的指背传来冰凉感,舒服多了。
就这样晃荡了许久,见南荣月依旧握着他的手并未松开,他面色瞬间温红,“姊姊,你还病着,快去坐着吧,我自已来就行。”
南荣月侧过头,只见他红温着的脖颈处喉结一滚,瞬间明白了什么,松开手,不自在的交代:“嗯,泡久一点,不然会起泡的。”
坐回原处的南荣月,不自觉的瞟向正撸着袖子,在碗莲盆中划拉着水的夏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种儿大避母的感觉。
二十一世纪的她也有一个小她十岁的亲弟弟,自小养在父母身边,每年寒暑假才能见上一面,与她不太亲近。
此刻,见夏玄害羞,脑中将他当做自已弟弟的想法瞬间破灭。
夏玄见坐回的南荣月久久无言,转过身子看她,“姊姊,我阿爷想让我入仕,往后再见姊姊许是不易,姊姊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下难住了南荣月,她可不是原主,哪里知道什么约定,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姊姊自然记得。”
说完,端起茶杯,战术性喝茶,缓解说谎的愧疚感。
“我亦不会忘记,姊姊你等我,待我春闱高中,定然求阿爷上门提亲。”
夏玄的话刚落音,南荣月便被哽在喉咙里的茶水呛住,发出阵阵咳嗽声。
夏玄慌忙从碗莲盆中收回手,在裙摆上揩了揩,疾步跨至南荣月身边,帮她顺着背,一副关怀做派:“姊姊怎么了?是被茶水抢到了吗?”
南荣月又咳了两下,拧着五官连连摆手,“无事,喝的急了些,你刚刚说什么? ”
南荣月仍旧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身边的这小子看着比她小了好几岁,先听沁儿说他刚及冠,古代男子及冠也就十六岁吧。
瞧着他的面容,大抵不差,十六岁,不还是个刚步入高一的学生吗?
好好好,我拿你当弟弟,你竟然想娶我,南荣月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尽量让自已平静下来。